荊昭又拿出一張幹淨的紙,放在桌上,在上面寫寫畫畫,劉正雖不相信她是在糊弄人,但看着那張像是孩童亂寫亂畫的紙,眼底也多了一絲懷疑。
方才質疑的人看到荊昭不說話,以為她心虛了:“太守,你看看她這樣,幹脆把他們趕出去别耽誤我們做事了。”
說着,又看向了旁邊的衙役們。
一旁的衙役面面相觑,見太守一臉嚴肅,紛紛低下了頭。
荊昭聽着那人對她的诋毀,不慌不忙地做着自己的事,很多事情她不在乎過程,她會把結果甩到瞧不起她的人的臉上。
看着一張白紙被填滿了自己的創作,荊昭滿意地點點頭:“太守。”
劉正掃視了衆人一眼,來到桌前:“這是?”
荊昭:“這便是那紙條上大概的内容了,有幾個無法複原的字,我也标出了相似的字條,大家看看,若是有什麼想法可以大膽地說出來,集思廣益。”
劉太守掃視衆人一眼,點點頭。
周圍的人一窩蜂地湧了上去,七嘴八舌地讨論着。
“正安十四?這是人名和年歲嗎?”方才還瞧不起荊昭的主簿看着紙上的内容,看向荊昭的眼神裡已然充滿欽佩。
和昭聽到這話,思索片刻:“正安十四年,南靖四公主病逝,幾日後,貴妃病逝。”
此話一出,衆人嘩然。
“這是祭奠南靖公主和貴妃的?”
荊昭看向和昭,又看看荊昀。
荊昀思索片刻,擡眼看着衆人:“據我所知,南靖從未有過類似的祭奠方式。”
“正安十四,吾兒,死不瞑目,恨,求。這些字怎麼斷斷續續的。”聽月不懂。
“有這些就夠了。”徐江行不知從哪裡掏出一塊闆子,支在院中。
隻見荊昭把被質疑的那張紙挨着貼到闆子上,旁邊又貼了一張空白的。
她從旁邊撿起一根樹枝,和徐江行對視一眼:“開始吧。”
說着,她指着最開始像是亂寫亂畫的紙說道:“這就是我從發現的那張小紙條上看出的,根據着墨的痕迹深淺,描出來上面内容的大緻形狀。誰想來試試,根據自己的理解,或畫或寫出自己猜想到的東西。”
“我來試試。”
聲音從人群中傳出,循聲望去,竟是主簿。
他走出來,看了一眼太守,劉正沖他點點頭後,他便到了荊昭身旁。
荊昭遞給他毛筆:“開始吧。”
主簿寫寫畫畫,一炷香不到,便寫滿了空白的紙。
衆人看過去。
有個眼尖的衙役一眼就發現了問題:“上面有好幾個字和方才荊娘子寫出來的一樣。”有個眼尖的衙役一眼就發現了問題,“十四,正,不,兒,求,但還好多不一樣的。”
荊昭欣慰地看他一眼:“不一樣很正常,每個人的思維都是不同的,若是大家都能寫出自己所理解的字,說不定上面内容我們很快就能知道了。”
有個主簿的打頭陣,大夥都躍躍欲試。
荊昭和徐江行忙着給衆人分發紙張毛筆,忽地瞥見主簿正和劉太守交談着,兩人說着,時不時地望向這裡。
分發完紙筆,荊昭打算休息一下,卻看到主簿朝她走來。
“主簿是想到了什麼?”
“沒有,方便借一步說話嗎?”
荊昭點點頭,兩人到了一棵樹下。
“荊娘子,今日是我有眼不識,望荊娘子莫要往心裡去。”
就這事啊?
“我理解您的想法,我們都不是府衙的人,卻能一起辦案,被質疑是自然的。”荊昭看着主簿,眼神真誠,“有能力的人才會被人質疑,況且我現在也得到了主簿的認可。”
兩人說開了,主簿臉上的不安也都消失,浮現出了笑容。
看到兩人交談順利,劉太守也加入了識字的人群中。
半個時辰過去,看着面前一沓寫滿了字的紙,荊昭又讓人一一挑出重複的字。
徐江行把挑好的字寫在紙上。
荊昭舉起寫好的紙:“這便是那紙條上的大緻内容。”
“正安十四年,吾兒淩潇,死不瞑目,請求山神,斬殺惡人,助我吾兒重返人間。”
“這就是巫術?能起死回生?”
荊昭不信這些:“人死了就是死了,若真有起死回生的法子,要麼是騙人的,要麼就是那人沒死透。”
聽着荊昭的話,徐江行一臉疑惑地看着她:“前些年洛州确實有人起死回生了。”
荊昭鄙夷地敲他一下:“都是騙人的,你要是找個被砍頭了人,找他,還能把頭接上,讓人起死回生?”
“有道理。”劉正點點頭,忽地想到了什麼似的,激動地看向荊昭,“若是起死回生是假的,那這巫術是真還是假啊?”
此話一出,荊昭也愣住了,卻秉承着二十幾年紅色熏陶的意志:“假的。”
現在府衙中人都對荊昭異常敬重,因而她說的話大家都信以為真。
徐江行小心翼翼地看了院中的衆人一眼,見大家都在忙碌,湊到荊昭身邊問道:“那巫術?”
荊昭搖搖頭:“我也不知到底有沒有。”
“啊?你不知道?”荊昭連忙捂住他的嘴,警惕地看一眼衆人。
“你這是想讓大家知道?”
徐江行搖搖頭,掰開荊昭的手:“拿你為何?”
“若不這麼說,豈非弄得人心惶惶?我也是為了大家好,況且荊昀也沒聽說過這種巫術,他在江湖這麼多年,我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