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湊近去聽。
“良國公主哪裡是那麼好伺候的,據說要求至少會三門語言。”
重芸心道:我會啊,這周邊國家的語言我都會一些啊。
“據說還得長得好,形象氣質佳。”
重芸自我打量:我也不錯吧,這副長相應該是烏提人喜歡的款。
“據說還得會文書,騎馬射箭,彈琴跳舞樣樣能。”
重芸:文書還是差了些,但好歹最近認字進步了很多,騎馬射箭……有待加強,彈琴跳舞,也有待提升。
“王宮招人要求就是高。”
重芸點點頭,的确,王宮就是要求高,但是如果事情屬實,倒是個徹底擺脫甯讓,投入顔回音麾下的機會。她想,須得找機會再見一見顔回音。
因此,接連幾日,趁着甯讓不在的時候,她外出處理完生意上的事,回到使臣館便立馬投入緊張的學習,有了目标,時間也過得格外快,她仿佛回到了考試前夕突擊學習的時候。
一天夜裡,她聽到甯讓回了院子,立馬放下書。
追月今日扶着甯讓回來,重芸一看那架勢,貌似又喝了酒。
不是有解酒藥嗎?這男人慣會裝醉,她出門扶住他的手,對追月說:“今日侯爺怎醉得這麼厲害?”
追月抿唇,費力托起他的手臂,“今日公主宴請烏提貴族,賞賜金銀珠寶,那些貴族一高興就灌侯爺酒。”
重芸連忙一并使力,将他拖進屋子内,“要不趕緊給侯爺吃解酒藥吧。”她知道甯讓的藥在哪裡,跟追月這麼說,不過是多個人證,證明她拿藥是二人商量的結果,免得他酒醒了又小氣,說自己偷偷碰他那些寶貝藥。
追月卻搖搖頭,一臉苦相,“今天就算了吧。”
“為何?”重芸倒是有些不明白了。
難道今日他故意醉酒?
追月:“今日情況特殊。”
具體怎麼個特殊法,追月倒沒解釋。
他将甯讓放在床上,重芸幫甯讓脫了靴,對追月說道:“侯爺今日難道心情煩悶?”不然為什麼不吃解酒藥。
“算,算是吧,對了,阿芸姐姐,明天院裡會來另外一個姐姐伺候侯爺,我先跟你說一下,你好有些心理準備。”
重芸眼中精光一閃,什麼意思?女人?第二個女性?真是稀奇啊,她忍不住打聽:“啊?侯爺怎麼又想通了,我正愁手上事情多呢。”
她最近又要幹院子的各種雜務,又要管理生意上的事情,正愁焦頭爛額,有些分身乏術。
這倒好,有新的人來,自己豈不是能有更多個人時間?
追月心想,這哪裡是侯爺想通了,這是推不掉的包袱啊。他尴尬道:“那姐姐是烏提大王子塞給侯爺的。”
塞?重芸想起自己遇見甯讓的時候,福音公主的管事秦就正給甯讓送人,自己倒是誤打誤撞成了他的丫鬟。
重芸想起那天生神力脾氣暴躁的大王子,他塞的人會是什麼樣的?烏提與良國最近幾年看上去關系還不錯,但在十幾年前,烏提曾與那笙一起進犯良國邊境,戰後雙方議和,互相派質子送公主好不熱鬧,眼下是和平時期,汪靜潭下仍然暗潮洶湧,甯讓這種身份……烏提不得不防。所以,大王子送來的人,重芸想,應該也有間諜的屬性。
隻是為什麼就連甯讓都沒能拒絕,她懷疑這其中有蹊跷。
她眯着眼睛笑,“人多一點力量大,我巴不得她來呢。”
追月心道:這阿芸姐姐倒是想得開,怎麼一點不生氣。話本裡那些拈酸吃醋的橋段呢?怎麼一點都沒發生呢?
見甯讓躺在床上雙眼緊閉,追月指了指門外,“今夜我守夜,要不阿芸姐姐去休息吧。”
重芸今日又是出門又是學習,正好肩酸背痛,她點點頭,“好……”
她本來就站在甯讓的床邊,此刻正準備轉身就走,卻覺得手像是被什麼力量纏住了。
她低頭一看,甯讓不知什麼時候抓住了她的袖子,拽得死死的,骨節分明,格外用力。
他仍然緊閉着眼睛,看起來像是睡着了。
重芸擡頭發現,追月一張嘴巴微微張開,吞了整顆雞蛋似的。
她試圖去掰開那緊緊抓住她衣袖的指頭,有些無可奈何,“這真是喝大了,哈哈,哈哈。”
那隻手動了動,重芸正想趁此機會抽出袖子,卻被他扼住了手腕,猛一拉,她幾乎站不穩,往甯讓身上倒下去。
她歪着腦袋,吃痛地仰頭望着追月,“侯爺不清醒,不清醒,哈哈,哈哈。”
追月絲毫沒有猶豫,拔腿就往外面沖,跟一隻兔子似的,生怕在此處待久了,看到些什麼不該看的。
重芸掙紮:“追……追月……”這小子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