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懼裹上名為夢境的外殼卷土重來,張牙舞爪地妄圖将人吞噬。
祁執睡得并不安穩,過往陰魂不散地一次又一次入夢。
他放任自己湮溺在其中。
……
再醒來時不知是何時。
門鈴響過幾聲之後,是重重的敲門聲,用力程度呈現出敲門人的不耐。
祁執從光怪陸離的夢境脫離,盯着潔白的天花闆放空。
棉質的睡衣被汗水浸濕,粘膩地貼着皮膚,強烈的空虛感和孤獨感似要将他淹沒。
他緩了許久,待思緒回籠,才去開門。
……
“甯域?”
祁執看着門外的不速之客,驚訝地睜大眼。
他都沒去學校了,這個劇情怎麼還能自己找上門的啊?
甯域也有點驚訝,反應過來之後嗤的笑了聲:“是你啊。”
祁執抓着門把的手緊了緊:“有什麼事嗎?”
“緊張什麼,又不打你。”甯域手插兜,吊兒郎當地換了邊重心站着,“有梯子嗎?我那邊燈壞了,需要換一個。”
公寓是一梯兩戶的,祁執站在門口能看到對面的房門大開,客廳橫七豎八得擺了幾個行李,東西被翻得亂七八糟的。
“你剛搬過來嗎?”祁執沒忍住好奇問。
“嗯。”甯域點頭。
他昨晚通宵打遊戲,臨近五點的時候,他爸悄無聲息地用鑰匙打開他的房間門,将他逮了個正着,并當即打電話叫管家把他房間的電腦撤走。
兩人就此事從五點吵到了十點,他爸故态複萌,要繼續把他關起來,直到他願意低頭認錯為止。
甯域哪裡受得了隔三岔五就當牲口一樣關上幾天,當即上樓收拾了行李,在他爸“你敢踏出這個家就永遠别回來”的怒吼聲中,毅然決然地離開了家。
他出來之後本來是想找個酒店先住着,沒想到他爸動作比他還快,直接凍結了他的全部銀行卡,他沒帶現金,全身上下就剩微信裡面的三百塊。
他隻好打車先來他媽給他留的這套房子裡落腳。
這房子一直空置,落了不少灰塵,他現在也沒錢叫保潔,隻好自己動手收拾。
甯域沒有必要跟人解釋這些,隻是重新問道:“有嗎?”
祁執想說沒有,但是對上對方頗有壓迫力的目光,還是老老實實地點頭:“有,我去拿。”
梯子就放在離門口最近的一間儲物間裡。
折疊的輕量梯子,沒有什麼重量,祁執輕輕松松就能搬起來。
隻是他剛将梯子搬離地面,就有一道電流從指尖鑽往身體,痛得祁執一哆嗦,猛地将手松開。
鋁制的梯子砸落在地面上,發出重重的一聲撞擊。
什麼玩意兒,是靜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