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農場種下二十枚防風草種子,露比又開出一小片空地,種上郁金香。
郁金香的花苞已經很大了,隐隐露出花瓣的邊緣,果然是即将開放的狀态。露比給它們澆了水,又把昨天留出的那條魚收拾好,烤給灰月吃。
灰月吃了小半條魚,看樣子是吃飽了,曬着太陽舔爪子。于是露比在魚肉表面灑上些鹽,又加熱了一會兒,吃起來更加酥香了。她吃了個半飽,在口袋裡揣了一把樹莓幹,出門做委托去了。
煤礦森林南部懸崖附近常常有野蔥和韭蔥長出來,露比在林中穿行,邊走邊摘下一些路邊的黃水仙,很快就到了地方。
她的運氣不錯,雨後空地上長出了密密的野蔥,野蔥邊上,順利找到了三株聚集生長的韭蔥。露比毫不手軟,通通拔走,裝在布口袋裡。
回去的路上,她換了一條路,又摘了一路的黃水仙,第二份委托也完成了。
出了煤礦森林,便是莉亞的家了。露比經過莉亞的木屋和瑪尼的農場,來到柳巷。
她輕輕敲門,耐心地等待。過了一會兒,門打開了,露出海莉那張自帶光芒的臉。盡管早有心理準備,這種近距離迎面而來的美感沖擊,還是讓露比不由得屏息。
美麗的事物令人驚歎,但露比不會忘記她要做的事。她遞過滿滿一把捆紮好的黃水仙,交到海莉手裡。
海莉海水一般的藍眼睛挑剔地打量一番,吐出幾個字:“很好的花。”随即款款轉身,從桌上拿起一個皮質小錢包,數出三百金遞給露比。
她接過,正要離開,海莉卻叫住了她。“那個農夫……你等等。”
露比站定,轉身看向她。海莉偏頭,避開露比的目光:“你……叫露比是吧。”
漫不經心地點點頭,露比将一隻手插進褲子口袋。有點想吃樹莓幹了。
海莉對上露比紅色的眼睛,那雙眼睛在陽光下顯得更加剔透。她的目光并非逼視着自己,隻是散漫而放松的,卻讓海莉心裡一緊。
她偶爾流露出的眼神,有時會讓海莉覺得,那目光如同利劍一般不可動搖。
海莉:“……沒什麼,問候一下新來的鎮民而已。”
見海莉隻是打個招呼,露比點點頭,又要轉身,卻再次被叫住了。
“昨天喬家的事情,我從艾米麗那裡聽說了……”
露比聽到這裡,頗感興趣,于是詢問道:“你覺得如何?”
海莉咬了一下唇,似乎在考慮措辭,慢慢說道:“喬家見扳倒了皮埃爾就立即漲價,這很卑鄙。我自然是贊成抵制喬家的。”
露比聽了,露出一個微笑。“很高興你也這麼想。我們所有人一起,一定能做到的。”
海莉正要說什麼,身後藍發的艾米麗走了過來:“海莉,在跟誰聊天?”
見到露比,艾米麗笑得眼睛彎起來:“原來是露比。格斯昨天還在念叨,小露比真是有辦法。”
她看向海莉,向露比介紹道:“這是海莉,我的妹妹。你們已經互相認識了吧?”
露比點頭,原來兩人是姐妹關系。艾米麗走出門道:“我要去上班了,再見露比。”随即走向了星之果實。
見海莉似乎也沒有别的事情,露比禮貌地告别,向河邊的拖車房走去。
雖然去海邊的路上常常經過這裡,但這還是露比第一次認真打量它。房子不大,與其說是一棟房子,更像是一個集裝箱。它的表面保留了鐵皮淡淡的銀色,有的地方略有鏽蝕。
盡管拖車房的外表已經有些舊了,門窗卻擦得十分幹淨,可見有人悉心愛護,十分用心。
露比上前敲門,半晌,門開了。潘妮面色憔悴,說話帶着濃重的鼻音:“是露比?來找我嗎。”
她把露比讓進門來,倒了一杯水。
露比喝了一口,拿出口袋裡的韭蔥。潘妮見了,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苦笑:“我還在想露比找我有什麼事情呢,倒是忘了這個。“
她接過韭蔥,放在狹小的料理台上。一邊清洗,一邊和露比說着話。
“昨天起就有些感冒,今天症狀更重了。聽說韭蔥煮水喝下去會好一些,我這才去貼了委托。“
潘妮熟練地将韭蔥切段,放進鍋裡,在小鍋中注水。
“多虧露比完成得這麼快,我還擔心沒人接呢。謝謝你,露比。”
露比點點頭:“沒關系,我也是順路做的這個任務。身體不舒服,可以去診所。”頓了頓,又補充道:“上次我發燒沒有錢治病,哈維醫生免了我的藥費。我正想帶些禮物感謝他。”
潘妮笑了笑,說道:“哈維醫生一向是這樣,願意幫助别人。聽說他喜歡喝咖啡,也喜歡水果,露比可以送這些給他。”
露比垂下眼睛喝了一口水。自己提出去診所,潘妮沒有接話,她恐怕是不願意麻煩哈維醫生的,尤其是無法支付藥費的情況下,更不想欠下人情。
那麼,希望韭蔥能有用吧。
待了一會兒,收下委托的報酬,露比便告辭了。
哈維醫生喜歡咖啡……她倒是剛好有一周的免費咖啡呢,不如利用起來。
信步走向星之果實餐吧,露比輕輕推門,跟吧台内的格斯和艾米麗打了個招呼後,坐在吧台凳上。
格斯剛要給露比倒咖啡,便聽露比問道:“格斯老闆,咖啡可以外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