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鬼稀少,分布稀疏,為了高效率殺鬼,在沒有明顯目标的時候,總司總是會在手腕上弄一個小傷口來吸引惡鬼,這對于藥研來說是無法接受的。
每次看到那滲血的傷口,藥研的心都如同被針狠狠戳刺。
他可是以不會傷害主人的逸聞流傳後世的短刀啊,看到真心認可的大将這樣傷害自己,藥研怎麼可能忍得了?
藥研幾次三番試探總司這樣做的原因,都被總司糊弄過去。
沖田總司可不是什麼神經大條的笨蛋,相反,總司極其敏銳,經過一路上的試探,藥研懷疑總司已經知道前任審神者是怎麼死的了,現在應該是還沒有完全相信他吧。
也對,他對前任審神者死去時的反應确實不對勁,但是那已經是他竭力忍耐的結果了。
至于現在的他,确實已經對大将獻上了全部的忠誠,所以,哪怕會觸怒大将,導緻不可言說的後果,他也要繼續。
“您是為了近藤勇和土方歲三的轉世吧?”
藥研直視着總司的眼睛,一字一句,說出了那個最接近真相的猜測。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瞬。
果然啊,藥研在心中微微歎了一口氣。
“哎呀,很明顯嗎?”
總司的嘴角揚起一抹極淡、極銳利的弧度,眼底卻無絲毫笑意,那是一種被看穿核心目标後的坦然與冰冷。
“既然人死後真的可以轉世,那麼,我一定要為近藤先生和土方先生清理出一個幹淨的世界。”
本以為恢複記憶之後就要渾渾噩噩的度過一生,卻不曾想還有這種驚喜。
這樣子的他,就還會被近藤先生和土方先生需要吧。
殺,要不停地殺下去,折斷過一次的他也沒有什麼好怕的了,不是嗎?
或者說,折斷了更好呢,這樣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去見近藤先生和土方先生,他們也一定會為這樣能幹的他感到欣慰吧。
不過在見他們之前,最好的結果還是讓那些惡心的東西消失在這個世界,決不能讓他們有機會影響到近藤先生和土方先生的轉世。
孩童的聲音不高,卻蘊含着斬釘截鐵的決心和不容置疑的殺意。
那屬于“幕末天劍”的凜冽氣勢,在這一刻毫無保留地釋放出來,周圍的空氣似乎都變得凝滞而危險。
“那麼你呢,藥研,你準備阻止我嗎?”
總司微微側頭,黑色的眼眸鎖定藥研,等待着付喪神的抉擇。
看着明顯呈防備姿态的總司,藥研又想歎氣了,他清冷的紫眸中閃過一絲無奈。
藥研理解總司的警惕,身份的敏感與目标的特殊,讓他們每一步都需要慎之又慎。
但藥研更清楚,此刻需要的不是對立,而是同舟共濟的決心。
況且,他作為護主的短刀,是絕不會背叛他認定的主人的。
“刀劍男士的職責是守護曆史,所謂的曆史,是被記錄下來的,人們确信發生過的事實。”
藥研的聲音平穩而清晰,如同出鞘的刀鋒般冷靜。
“但是,鬼的存在向來不為人所知,它們如同曆史的陰影潛藏在主流叙事的縫隙之中。我們或許可以試一試。謹慎的介入,清理這些扭曲的存在,或許……本身也是一種對‘曆史’的維護。”
藥研頓了頓,目光堅定地迎上總司帶着審視的眼眸。
“就像您說的,如果真的有問題,還有時之政府。”
這既是底線,也是最後的保障。
總司微微放下心,緊繃的肩膀稍稍松弛。
藥研的回應既未盲目贊同,也為粗暴否定,而是基于職責給出了一個可行的方向。
他習慣性的拍了拍刀柄,指腹感受着刀镡的溫潤觸感,“既然我們都對殺鬼沒有異議,接下來,就再去找一把刀吧。”
總司的目光掃過腰間那柄從不知名的鬼殺隊成員處“借來”的日輪刀,語氣帶着劍士對武器的敏銳洞察與一絲惋惜。
“這把刀的前主也太不注意了,明明是一把鋒利無比的好刀,但是卻用不了多久了,真是浪費啊。”
刀身的磨損,在總司的眼中清晰可見。
那是隻有主人不熟練才會有的劃痕和缺口,真是……暴殄天物啊。
如果在新選組的時候,他們能有這種優秀的武器,近藤先生做夢都會笑醒吧。
當然,他可沒有說清光和安定不好的意思。
“那您要去找鬼殺隊的主公嗎?如果加入鬼殺隊,就應該不用為武器發愁了吧?”
這是最直接的解決方案。
藥研目露遺憾的看着自己的本體,腰間那振曆經千年的短刀在月光下泛着幽冷的光澤。
可惜重鍛在時之政府是重大違規行為,否則把他的本體重鍛一下也是好事,這樣他也就可以殺鬼了。
作為刀劍付喪神,難得有了人形卻無法為大将斬盡前路的障礙,這份無力感始終萦繞在心頭。
“鬼殺隊啊……”
總司的指尖輕輕敲擊着刀镡,孩童的臉上浮現出複雜的神色。
“我不是很想效忠其他人呢,我的主公永遠有且隻有一個,那就是近藤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