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我知道你,那個面具……你是麟泷的弟子?”
手鬼的聲音如同破鑼,每一個字都帶着粘稠的惡意。
聽到“麟泷”這個名字,總司的手下意識觸碰了一下祛災狐面,指尖拂過冰冷的木質面具。
手鬼的話語像一根毒刺,瞬間刺穿了總司冷靜的外殼。
他的瞳孔驟然收縮如針尖,一個極其不祥的預感攫住了他。
這隻鬼,不僅認識麟泷先生的面具,語氣中還充滿了如此深沉的怨毒……
曾經在狹霧山時,麟泷先生好像透過他們在看别人時的失落和痛苦……
“你認識這個面具?”
總司的聲音依舊平靜,但平靜之下,是即将噴發的火山。
“當然……當然……”
手鬼咧開血盆大口,露出滿口參差不齊的獠牙,涎水如瀑流下,珍馐近在眼前,如果不是有群鬼的前車之鑒和鬼王的叮囑,他早已經下手了。
雖然年紀有些對不上,而且眼尾也沒有雪花,但是直覺告訴他,眼前的這個孩子,就是鬼王吩咐他們尋找的存在。
根據鬼王的吩咐,他現在應該主動聯系鬼王,上報這個孩子的行蹤才對。
可是,仇恨焚盡了他的理智。
沒有什麼比讓仇人痛苦更重要了。
就算告訴鬼王,他難道就會救自己出去嗎?
沒有哪隻鬼會如此天真。
想要吃掉這種實力遠超自己的孩子,最好是……攻心為上。
“我永遠不會忘記……是麟泷那家夥把我抓來的這裡,用這該死的紫藤花囚禁了我不知多少年月!”
“當然,我也不會忘記他的那些弟子們。”
它伸出長長的的舌頭,舔舐着嘴唇,仿佛在回味無上美味,聲音變得更加扭曲亢奮。
“特别是那些戴着和你一樣面具的小鬼,他們的肉啊,又嫩又韌,帶着絕望的滋味,真是令人回味無窮啊!咯咯咯……”
轟!
一股純粹、冰冷、仿佛能凍結地獄的恐怖的殺意從總司九歲的身軀中迸發。
這殺意不再是針對惡鬼的漠然,而是帶着滔天的怒火。
哪怕麟泷确實是帶着目的接近他,但是這些日子裡的真心不是假的。
更别說锖兔與義勇,是他真心認可能與他并肩戰鬥的夥伴。
總司早已經在平日的相處裡認可了鬼殺隊的覺悟。
但現在……
麟泷先生的弟子,那些戴着祛災狐面的孩子們……
都被眼前這個怪物……
怒火徹底點燃了總司的理智。
隻是瞬息,腳下的樹枝發出一聲不堪重負的呻吟,總司的身影已然消失。
冰冷的刀光如同鋪天蓋地的雪花,精準而狠厲地斬向那些狂舞的手臂。
噗嗤!噗嗤!噗嗤!
斷臂如同被砍伐的枯枝般墜落,切口瞬間被寒冰封住。
“大将,冷靜!”
藥研焦急的聲音響起,他試圖支援,但手鬼顯然早有準備,數條粗壯的手臂如同靈活的巨蟒,帶着呼嘯的風聲從不同角度襲向藥研,逼迫他格擋、閃避,根本無法靠近總司身邊。
藥研的日輪刀砍在那些手臂的角質層上,迸發出刺眼的火星,卻難以造成緻命傷害,隻能勉強周旋。
藥研果斷放棄用不順手的日輪刀,掏出本體,總算能對手鬼造成有效傷害。
那些粗壯的手臂在藥研的本體下猶如豆腐,被輕而易舉的分為兩半。
“别過來,藥研!我要把它片成片!”
總司的攻勢如同暴風雪般連綿不絕,雪之呼吸的精妙劍技在他手中發揮得淋漓盡緻,他并不急着殺死手鬼,在手鬼沒有受到足夠的痛苦之前,總司不會讓手鬼痛快的死去。
手鬼龐大的身軀成了最好的靶子,不斷有手臂被斬斷、凍結。
然而,它也展現出了驚人的再生能力,斷臂處血肉瘋狂蠕動,新的手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出來,同時利用龐大的身軀和剩餘的手臂進行格擋、拍擊,制造障礙。
它似乎在刻意消耗總司的體力,那雙渾濁的眼睛始終帶着一絲陰冷的算計。
戰鬥異常激烈。總司手中的日輪刀承受着巨大的壓力。
每一次與手鬼堅硬手臂或軀體的碰撞,每一次催動雪之呼吸帶來的極寒,都在侵蝕着刀身。
月光幽幽的照射着已經布滿刀身的寒霜,細細的裂痕遍布其中。
這些裂痕如同蛛網般悄然蔓延,那是金屬在極寒的靈力與高頻強力斬擊雙重負荷下不堪重負的信号。
如果不是總司下意識放出的、持續不斷的靈力凍住了刀身,此刻總司的刀早就應該斷裂了。
正是這層冰,勉強維持着刀身的完整,如同給瀕臨破碎的瓷器強行裹上了一層冰殼。
但是現在,怒氣上頭的總司和關心則亂藥研都沒有發現這一緻命失誤。
總司的全部心神都被怒火占據,他的感知鎖定在手鬼那不斷晃動的脖頸上。
藥研則疲于應付那數條如影随形、力量驚人的手臂,手鬼的力量确實比那些小鬼強大,但也僅此而已,甚至都不足以讓藥研皺眉。
真正麻煩的,是手鬼身上散發出的一股股源自靈魂的惡臭,讓藥研幾欲作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