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雪柱不愧是十歲之齡便榮登‘柱’位的天才。這次的對手是下弦之壹吧?能以那般華麗的姿态結束戰鬥,我要學的還多着呢。”
“您過譽了——”藥研謙遜回應。
“在我面前,就不必遮掩了吧?”天元平靜地打斷,視線飄向别處,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衣襟上的寶石,仿佛在斟酌詞句。
片刻,他終于下定決心,目光如炬地直視藥研:
“那孩子,雪柱……還有你。你們身上,都纏繞着一股…隻有真正染血于刀鋒之上的人,才會有的‘味道’。”
藥研眸光微凝,眼底掠過一絲銳利如刀的驚訝。
好敏銳的直覺!能成為“柱”的,果然沒有庸手。
看着藥研雖面不改色卻已了然的神情,天元的神情愈發鄭重:
“我并非要探究什麼,這太不華麗了。隻是覺得我們或許有着同樣的目标——親手,斬下上弦惡鬼的首級!”
即便是強大的“柱”,也無人敢輕言能單槍匹馬斬殺上弦之鬼。
鬼殺隊已有百餘年,未曾真正遭遇過上弦鬼的蹤迹。
或許曾有柱與之相遇,但那懸殊如天塹的實力差距,足以抹殺一切生還者,使得關于上弦的情報,如同被黑暗徹底吞噬,半絲也未流傳于世。
宇髄天元認定,唯有上弦鬼滾燙的污血,方能洗淨他背負的深重罪業。
因此,他早已開始為那終将到來的決戰布局。
首要之事,便是尋得一位可靠的同伴。
而與他同樣擁有着漆黑過往的雪柱——沖田總司,無疑是絕佳的人選。
“如果你們未來遇到了上弦鬼,優先叫我吧?”
“音柱是這樣說。您認為呢?”
藥研跪坐在總司面前,恭敬地轉述了天元的提議,并征詢主人的意見。
總司雙手交疊,下颌輕置于其上,眼眸微垂,“鬼殺隊确實已有許久未得上弦音訊……如此看來,上弦與下弦之間的差距,堪稱雲泥之别。”
他語氣淡然,帶着一絲與年齡不符的沉穩,“雖說不認為它們能對我構成真正的威脅……”
他與音柱終究不同。
在近藤先生與土方先生的命令之下,他的刀鋒不會遲疑,無論目标是誰,心中亦不會殘留半分愧疚。
哪怕是,曾給予他些許溫情之人。
他,确實是名副其實的“鬼之子”。
而鬼殺隊的柱們,大多對生命懷有深切的悲憫。
都是一群過于善良的孩子啊。
也罷,他們并非武士,自然無法苛求其擁有武士般決絕的心境。
總司舒展了一下筋骨,一陣清脆的噼啪聲從關節處響起。
“那就答應他好了。若能解開音柱的心結,也不失為一件好事。況且……”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飄向一旁散發着誘人香氣的布袋,那是天元妻子們送來的慰問品,“還有這等美味的‘報酬’……”
“您想都不要想。”
藥研毫不留情地伸出手,精準地捏住總司的下巴,将他的小腦袋扳回正前方,紫眸中是不容置疑的嚴厲。
“我再重申一次,請您務必牢記——您現年隻有十歲!縱有呼吸法強化體魄,十歲孩童的免疫系統依舊脆弱不堪!‘斑紋’乃是燃命的招數!若您繼續這般肆意妄為,縱使将來尋得解決後遺症之法,您的餘生也将在病榻與輪椅間度過!請您——認真對待此事!”
聽着藥研罕見的長篇訓誡,總司心虛地低下頭。
開啟斑紋,豈是他能随心所欲控制的?
彼時,他幾乎被無慘的卑劣行徑氣炸了肺腑,哪還顧得上什麼斑紋?
無慘可是玷污了新選組的榮耀,這種情況下他還能保持理智就不錯了!
況且他現在可是病号!藥研竟敢兇他!
自覺占理的總司猛地擡頭,試圖抗議,然而那點勇氣在對上藥研那雙寫滿擔憂與嚴厲的眼眸時,瞬間如同被戳破的氣球,癟了下去。
“好啦好啦,我知道錯了還不行嘛。”
他垂下眼角,那雙清澈如泉的大眼睛頓時蒙上了一層低落的水汽,聲音也帶上了幾分軟糯的委屈。
藥研的心髒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柔軟的情緒驟然擊中了他。
他嘴唇微顫,最終隻能無可奈何地後退一步,歎息道:“……隻準嘗一點,您現在的身體不宜過量。”
“我就知道藥研最好了~”
總司瞬間陰轉晴,迫不及待的打開布袋,津津有味的小口小口品嘗起來。
在吃完心心念念的零食之後,總司面色變得危險而淩厲,好似剛剛那個天真爛漫的孩子從未出現過。
“接下來,我們就來談談這次任務吧,藥研。”
那雙紫黑色的眸子中閃爍着令人膽戰心驚的怒火,“經過此戰,我們的諸多猜測,都可以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