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姬如同纏繞巨樹的緻命毒藤,迅捷而緊密地攀附在妓夫太郎已然複原的身軀之上。
兄妹二人鬼瞳中兇光畢露,死死鎖定前方,戒備之心提到了前所未有的頂點。
這是他們首次遭遇兩位柱的聯手圍攻。
正因如此,妓夫太郎才在戰鬥開始便發動突襲,讓對小梅出言不遜的炎柱率先中毒,消減敵人的戰鬥力。
小梅對付被削弱的炎柱,而他對陣這個膽敢傷害小梅的音柱。
畢竟因為無慘大人讓他們最近收斂一點,小梅最近都沒殺幾個人發洩,心情郁悶的很。
根據以往的經驗,中了他的毒之後,沒有人可以堅持多久,這種垂死的獵物最适合當小梅的玩具。
然而今夜的一切,颠覆了妓夫太郎的預想。
先是那身中劇毒卻仍能斬下小梅頭顱的炎柱!
接着是這中了毒卻行動無礙的音柱!
好不容易将二人逼入絕境,半途竟又殺出個不知死活的小鬼,竟解了那兩個該死的柱身上的毒!
不過……
目光掃過二人深可見骨的傷口與浸透鮮血的衣衫,妓夫太郎在心中冷笑。
以他們二人的傷勢來看,不過是強弩之末罷了。
不,不能大意。
先前不也以為那炎柱無力反抗才扔給小梅的嗎?
這些柱最擅長臨死反撲。
如果他們三人一起上……
兩個重傷的柱倒是不足為懼,但那小鬼身上竟嗅不到一絲氣息,實在難纏。
這說明,他們的實力差距已經大到了一種地步。
說不定,不,是肯定,他和小梅會死在這裡。
可如果這麼逃回去,他們一定會被無慘大人責罰。
而無慘大人對待沒用之人的态度……
不管是剝奪上弦的席位,還是無盡的折磨,都讓妓夫太郎心生恐懼。
他好不容易才為小梅掙來錦衣玉食、萬人之上的生活……
都是這些該死的人類!
他們明明擁有一切,為什麼偏要來迫害他和小梅!
可惡——可惡啊——
天邊悄然浮現的一抹微光,擊碎了妓夫太郎最後的猶豫。
他倒是可以憑借吉原的房屋躲避太陽和他們的攻擊,但是小梅就……
不同于日輪刀,一旦被太陽曬到,她是真的會死。
太陽,是鬼絕對的克星。
狠厲的目光掃過戒備的三人,妓夫太郎不惜耗費海量血液,悍然發動大規模血鬼術“圓斬旋回·飛行血鐮”!
纏繞在他身上的堕姬與兄長心意相通,緞帶亦如毒蛇般同時襲向三人!
藥研眉頭緊鎖,以為對方另有殺招,謹慎地向後退去。
這裡可不是本丸,一旦受傷很麻煩的。
他絕不願意大将再因為他受傷了。
見距離被拉開,妓夫太郎臉上浮現猙獰的笑容。
“鳴女——”
“不好,他要跑!”
經驗豐富的槙壽郎瞬間洞悉意圖,強行止住後撤之勢,奮力的揮舞日輪刀。
“炎之呼吸·一之型·不知火!”
一扇門扉在兄妹二人身後倏然開啟。
他們臉上帶着惡毒的譏嘲。
“再見,愚蠢的柱們呐。”
“藥研!”天元嘶聲高呼。
“明白!”半空中的藥研擰身,一腳精準地踹在天元挺翹的臀部!
借由這股巨力驟然加速的天元,刀光如電般斬出!
“音之呼吸·二之型·疾!”
來不及了——
“雪之呼吸·二之型·凜霜輪舞。”
“噗通。”
兩顆鬼首滾落在地,臉上凝固着難以置信的茫然。
攻擊……為什麼會從絕對安全的背後襲來?
現場一片寂靜。
直到兄妹二鬼的身軀開始消散,他們才驚恐的尖叫,“怎麼會,你怎麼會從無限城裡出來!鳴女——”
拂曉的微風,卷走了他們殘軀最後的灰燼。
一線微光刺破地平線。
天,亮了。
場中四人,面面相觑。
剛剛從鬼之巢穴躍出的總司,狀似随意地甩了甩纖塵不染的刀身,若無其事地開口:
“很好,看到大家都平安無事——”
“喂,雪柱。”槙壽郎與天元一左一右,以高大健碩的身軀将總司堵在中間。
“是想糊弄過去嗎?”炎柱獰笑着,指節捏得噼啪作響。
“總司,真是華麗的登場方式啊。”天元一手死死摁住總司肩頭,阻斷其退路,“不過,你無故失蹤的事,是不是該給個解釋?”
當然,還有最關鍵的問題。
他臉上的痕迹又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總司會從鬼的大本營裡出來?
他,有沒有見到……鬼舞辻無慘?
總司心虛地眨了眨那雙明亮的大眼睛,臉上堆起甜美的笑容,故作委屈,“竟然對一個才十歲的小孩子用這種語氣……”
“我早就不把你當十歲小鬼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