槙壽郎毫不留情。
“避重就輕可不是華麗的說話方式啊,總司。”
天元皮笑肉不笑。
如果不是藥研可以解毒,他們兩個就真的要折在這裡了。
說到毒……
怎麼感覺身體發虛?
眼前也有些發晃……
“3,2,1,倒。”
藥研像是早有預料,他晃了晃手中的藥劑。
“你們傷勢太重了,此刻,不過是憑意志強撐罷了。睡吧,後續蝴蝶姐妹一定會為你們治療好的。”
看着轟然倒地的二人,藥研雙臂環胸,臉上是總司再熟悉不過的、混合着嚴厲與不贊同的神情。
但他并未出言責備。
藥研隻是幽幽歎了口氣,眼神逐漸染上低落與委屈,“至少……讓我為您檢查一下身體吧?”
根本見不得自家刀劍委屈的總司,“噌”地挺直背脊:“放心藥研!這兩天我吃好喝好,一點事都沒有!”
藥研險些繃不住刻意營造的委屈假面。
強壓下咬碎牙齒的沖動,他繼續用低落的語調追問:“連我也不能告知實情嗎?”
“不不不!”總司慌忙擺手,“其實沒什麼好瞞的,隻是……實在太丢人了!”
是說出來絕對會被教訓的程度啊。
事情還要從兩天前說起。
閑得發慌、甚至開始玩起“貓捉老鼠”遊戲的總司,如林中山貓般輕盈地在樹枝間跳躍。
夜風拂過,驅散心頭燥熱,令他舒适地眯起眼。
前方逃竄的惡鬼慌不擇路,一頭紮向山頂的破廟。
見始終無法擺脫,那鬼眼中猛地迸出狠厲兇光!
還以為他有什麼後手的總司當機立斷開啟了“雪隐”。
和其他劍士不同,他可不希望自己的身材變成那種肌肉分明的模樣。
以他的臉來說,那和金剛芭比有什麼區别!
總司走的是“玻璃大炮”路線,被打一下很痛的,所以每次斬鬼,總司基本都是保持“雪隐”的狀态。
目前,還有鬼能發現這種狀态下的他。
托“雪隐”的福,總司殺鬼速度是鬼殺隊裡最快的,沒有之一。
畢竟鬼往往都沒有察覺到就死去了,省去了戰鬥的過程,快是理所當然的。
但眼下,為配合吉原的上弦讨伐,他的活動範圍被嚴格限制,能斬殺的惡鬼自然銳減。
最重要的是,沒有藥研在他身邊,他可是很孤單的!
獨處時,那些糟糕的過往記憶總會悄然浮現……
那些……他獨自一人,困于病榻的時光。
也隻有時不時偷偷到訪的三日月會給他解解悶。
不好,分神了!
“铮!”
一道突兀的三味線聲,撕裂了山林寂靜。
那惡鬼腳下,竟憑空洞開一扇門扉!
電光石火間,總司思緒飛轉,又似一片空白。
他保持着“雪隐”狀态,直接沖入了那道門中。
“所以,您的意思是,”藥研額角青筋突突直跳。
“在完全不知門後為何、能否脫身的情況下,您孤身一人,跳進了惡鬼的巢穴?!”
幸好刀劍付喪神不會有人類的疾病,不然藥研懷疑自己會被大将氣的吐出一口血。
“我當時也不知道那是鬼的巢穴嘛……而且呼吸法是血鬼術的克星,沒有什麼血鬼術無法用日輪刀斬斷的。”
總司心虛的對手指。
結果進去之後他才發現,哪怕開啟斑紋,他也真的斬不開。
怎麼會有如此作弊的血鬼術?
這合理嗎?
完全被藥研氣場壓制的總司,像隻委屈的小貓般哼唧:“我錯了嘛,藥研……不過這次也不是全無收獲哦!”
像是想起什麼,他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
兩天前。
颠倒錯位的空間,密密麻麻又形态各異的惡鬼。
這裡是……鬼的巢穴!
猛然反應過來的總司毫無猶豫的開啟了“斑紋”。
在“斑紋”的加持下,他的隐蔽力更上一層樓。
看着身後空蕩閉合的空間,總司嘴角泛起一絲苦笑。
完了,玩脫了。
這下……如何在茫茫鬼海中,找出那隻負責開門的鬼?
全殺了?
不現實。
哪怕有靈力續航,他也還算是人類。
而且一旦引來上弦鬼或者鬼王,他讨不了好。
難辦啊。
藥研已經潛入五天了,吉原的戰鬥随時可能展開,雖然有藥研在,應當無妨,即使殺不死也可以拖到天亮,但還是放心不下。
要怎麼辦才好呢?
借助這片詭異空間的房屋掩護,總司漫無目的地遊蕩。
直到一抹臉上帶着茫然的身影映入眼簾。
總司嘴角的笑意,無聲地擴大了幾分。
“呀,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