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轉轉眼珠,繼續發問,"你們看到一隻受傷的小鳥,會怎麼做?"
精怪們面面相觑,然後七嘴八舌地回答:
"帶回家養傷!"
"找草藥給它敷上!"
"唱歌安慰它!"
明月接着問:"那如果看到有人在偷東西呢?"
"什麼是偷?"穿山甲精茫然地問。
"就是把别人的東西拿走不還。"清風解釋。
"啊?那太壞了!"蘑菇精氣鼓鼓地說,"我要用孢子迷他眼睛!"
"我用藤條捆住他!"藤蔓精揮舞着枝條。
"我...我吼他!"小狼精努力做出兇狠表情,卻因為太可愛引得清風明月又笑起來。
測試持續到日落,結果毫無懸念——這群精怪單純得如同初生嬰兒,連"惡"字怎麼寫都不知道。
當晚,鎮元子在人參果園裡召見兩個徒弟。月光透過婆娑樹影,在他嚴肅的面容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篩選結果如何?"鎮元子撫須問道。
清風低頭:"回師父,都是好妖精,連隻壞螞蟻都找不出來。"
鎮元子眼中閃過一絲笑意:"既然如此,從明日起,你們負責幫他們在觀外搭建住所,制定規矩。"他頓了頓,聲音忽然嚴厲,"還要負責傳道解惑。百年為期,若還有精怪摸不到大道門檻..."
"弟子明白!"明月趕緊接話,"我們一定盡心教導!"
"不,"鎮元子搖頭,"若到那時還有精怪不得其門,你二人便與他們一同留在觀外。"
清風明月倒吸一口涼氣,面面相觑。
次日清晨,精怪們發現觀外多了幾座竹屋,門前立着塊木牌,上書"精怪學舍"四個大字。清風明月頂着黑眼圈站在門口,手裡拿着連夜趕制的竹簡規章。
"第一條:聞鐘即起,不得賴床!"
"第二條:聽經時不準打呼噜!"
"第三條..."
精怪們雖然聽得雲裡霧裡,但都認真點頭。對他們而言,這是改變命運的機會,再難也要抓住。
教學第一天就是場災難。清風講解"道法自然",松果兒卻糾結于"自然是什麼味道";明月演示禦風訣,結果一群小鳥精學成了撲棱翅膀比賽;最糟糕的是穿山甲精,把《道德經》聽成《盜得經》,以為是什麼偷盜秘籍。
一個月後,清風明月憔悴得像是被雷劈過的樹苗。但漸漸地,奇妙的變化發生了——
青簡開始把晦澀經文編成順口溜,老精怪們居然能記住大半;鳴泉把道法原理譜成曲子,小鳥精們學得飛快;連最遲鈍的穿山甲精也開竅了,發現"道"和"盜"完全不是一回事。
更令人驚訝的是清風明月的變化。為了解答精怪們千奇百怪的問題,他們不得不深入研究經典;為了示範法術,自身修為必須更加精純。短短半年,兩人的道行竟比過去十年增長得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