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途中,黎枝調侃她,說他倆真沉得住氣。
雲輕霧心底氣悶,根本是傅斯泠這個男人腦子裡隻有利益和工作。
就連他們即将開始的婚姻關系,也隻是他在集團錯綜複雜利益鍊條裡的一道有效砝碼。
算了,各取所需而已,她氣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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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窗外的海被夜晚染上甯靜,傅斯泠回到房間仍在工作。
最近在忙F.T科技公司收購案,掌權集團後最大項目,牽扯資金百億。
是祖父親自交給他,也是股東明裡暗裡的考驗。
處理工作太過專注,聽到腳步聲時,傅斯泠擡眸。
透明落地窗映出女孩纖細身姿,裙擺開在腰間,往下墜成一片柔軟的雲。
又像秋日的霧。
現在是春天。
傅斯泠原本背對她,側過身。
鼻梁上架一副金絲眼鏡,顯得斯文。
“怎麼這個時間過來了。”男人開口嗓音低啞。
從繁雜工作短暫脫離,傅斯泠擰開手邊冰水喝了一口,喉結滑動,水珠順着往下滾,消失在衣襟。
性感到要命,漆邃幽深的眸封印在眼鏡裡,又顯禁欲。
不合時宜的想法在腦海冒出。
即使和傅斯泠結婚是為了解決目前面臨窘境。
不可否認他無論外表還是尚未觸及徹底的内裡,都對她有着緻命吸引力。
雲輕霧停下腳步,和傅斯泠隔着幾步遠對望,“我打擾到你了嗎?”
傅斯泠不置可否,“你也來了。”
“......”打不打擾的,你也來了。
雲輕霧在心底哼聲,這讓人怎麼接。
不過她不忘喜歡他的人設,還要貼心嘛。
領證前忍一忍也無妨。
坐在離他不遠處沙發,乖巧又貼心,“你繼續忙,我在一邊等你,沒關系的。”
直到落地窗外夜色更深一層,傅斯泠工作結束,合上電腦。
摘下眼鏡放到一邊,揉着鼻骨緩解倦意。
側眸,雲輕霧倚靠沙發邊緣,胳膊拄着下巴,眼睛閉着,腦袋不時往下點,像小貓咪。
傅斯泠薄唇微勾,不由自主起身。
女孩柔白小巧的下巴受重力滑落,他下意識伸手。
不屬于自己的溫度,雲輕霧一下子睜開眼睛,卷翹睫毛蝴蝶翅膀般抖落開。
白皙小臉映在明亮燈下,側臉留下道印痕,明豔帶着稚氣。
忽略掌心一觸而過的細膩,傅斯泠收回手,“困了回去睡。”
雲輕霧迷茫幾秒鐘,困意消些。
嘟囔,“這麼晚黎枝早睡了。”
她勾了勾傅斯泠手指,試探,“傅斯泠,我今晚可以在你這睡嗎?”
說完,又補充,“和那天晚上不一樣,在一個房間裡的那種睡。”
傅斯泠眉心跳了跳。
雲輕霧扯着他衣擺,理由充分,“畢竟要結婚,總要培養感情的吧...”
“還是...你今晚工作累了,沒心情?”
薄唇溢起輕弧,傅斯泠饒有趣味地看着她,“你問題這麼多,想讓我回答哪一個?”
“選最關鍵的咯。”
雲輕霧哼了聲起身。
動作間,她擱置在身旁的包不慎碰落,方形小盒子從裡面掉出,摔在地毯。
超薄兩個大字格外明顯。
“……”
雲輕霧想找個地縫鑽進去,沒什麼比壞事還沒做就被發現丢臉的了。
傅斯泠神色自若,不緊不慢蹲下身子,夾起那盒在兩指間,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這就是你說的培養感情?”
雲輕霧哼了哼,聲音明顯弱下去,“...這也是培養感情的一種嘛。”
傅斯泠哼笑,想起什麼,眯了眯眼,“雲輕霧,我怎麼覺得你是饞我的肉/體?”
雲輕霧振振有詞,“因為我喜歡你啊,不想和你睡覺才不正常。”
“給不給睡嘛?”
隻是心底又是另一種聲音,不立馬、此刻,把傅斯泠給睡了,一點兒也不保險。
傅斯泠啧聲,“還沒領證,膽子倒是挺大。”
雲輕霧理由充分,“我喜歡你,自然了解、相信你的人品。”
時刻不忘記自己人設,十句話裡有三句喜歡他。
傅斯泠并不介意,盯着雲輕霧明豔小臉,忽然覺得未來婚後的生活倒不至于太枯燥。
“不好意思,我不太相信你。”
他好整以暇欣賞她作出喜歡他時亮晶晶的表情,在他拒絕後又一秒垮掉。
傅斯泠勾了勾唇角,“畢竟現在這個社會,睡後跑路的女人也不少。”
“......”
雲輕霧鼓腮,要氣成一隻河豚,但她又隐約嗅出這句話另層意思。
“傅斯泠,你有沒有情債?和你結婚後,我會不會被一群女生追殺?”
越琢磨越覺得就憑傅斯泠這個長相和家世,欠下的桃花債得有一堆?
傅斯泠把話題轉回來,“不是說自己從高中就開始喜歡我,你不知道?”
“......”話題進行不下去。
傅斯泠也沒有繼續打算,轉而提起另一件事。
集團事務繁忙,他計劃三天後回京。
正好碰上周六日,傅斯泠問她下周一領證是否方便。
“下...下周一?”
困意徹底消失,雲輕霧眼眸潤澤發亮。
像是期待已久的驚喜突然砸下,突然有點近鄉情怯意味。
“會不會太倉促?”
郵輪位于傅氏旗下,傅斯泠随郵輪自津海港起航,一是祖父催婚,二是郵輪試航。
如今似乎沒有繼續待在郵輪必要。
“領個證而已,不需要什麼儀式。”
傅斯泠問她,是否和他一起回去。
郵輪行駛在汪洋大海裡,到時乘坐直升機離開,抵達最近城市乘飛機回國。
還沒坐過直升機,尤其是自大海上空飛行,想來是别樣美景。
雲輕霧有些期待。
但她想了想,還是決定和傅斯泠分開回京。
京北圈子複雜、流言衆多,尚未塵埃落定,她暫時不打算公開她和傅斯泠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