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屋,姚老漢看着眼前儀表堂堂的兒郎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正問候了幾句關心話,他便瞧出女婿面色似不太好,又忽想起自家幺女那容光滿面,精神熠熠的樣子......
照理說,這小輩之間的閨房事,他個老東西也沒臉皮開口的,可若是由着他二人胡來,即使年紀輕輕,早晚也會弄壞身子的。
“咳咳……明廷,有件事兒阿爺我厚着這張老臉,也得向你和幺妹提個醒。”
在女婿疑惑的目光下,姚老漢硬着頭皮叮囑道:“你二人都還年輕,貪戀情愛也是人之常情,但還是得…節制些,以免早早使壞了身子。”
聞言,邵明廷微滞,知曉長輩将他二人誤會,可又不能對其言明,隻好緩聲回道:“阿爺,明廷知曉了。”
囑好了事,姚老漢正舒一口氣,忽然聽見了“咚”的一聲傳來。
拉門的聲響有些大,屋裡的男人們蓦地中止了談話,将目光齊齊朝着動靜方向探了過去,随即就見女娘面若粉桃,神色急切地打開了房門。
見狀,姚老漢有些不解,便問道:“幺妹你……”
話音還未落下,就見女娘匆匆忙忙跑出了屋,随後,那留在裡屋的女娘們扒着門框,悄悄伸出了兩顆腦袋來。
見二人一副心虛模樣,姚老漢立馬蹙眉詢問道:“你們幾個好端端地在屋裡聊着話,幺妹她剛才是怎麼一回事?”
随即,隻聽其中一女娘吞吞吐吐回道:“幺妹她…她羞着了。”
得了答話,邵明廷猜想應是方才姐妹之間玩笑開過頭才有這遭事,想起那匆匆離家的女娘,他莫名有些擔心,便說道:“阿爺,我去看看小枝。”
目送男人離去,姚老漢回過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看向門邊上的兩個女娘,說道:“你們兩個欸!當阿姊的人還将自家阿妹欺負得離了家,簡直不像話!”
姚家姐妹倆被訓得面熱,低着腦袋不知所措時又聽見一道聲音傳來:“愣在那兒幹啥,眼下趁明廷去找你們幺妹的功夫,還不趕緊去備菜!”
“嗳!”
*
離家後,芳枝沿着小道一路跑到了溪邊,停住腳時覺着熱了,便在溪畔尋了處遮蔭的地方坐下歇涼。
聽着潺潺水流聲,先前被攪弄得煩躁的心,在這一刻倒也平複了些,正當她呼出一口長氣時,忽然覺着肩處被什麼東西戳了一下。
她不記得剛才找的地方有多餘的樹叉呀。
心起了疑惑,正偏頭查看之際,一張放大的人臉突然鑽入了眼簾。
“啊!”
芳枝被這突然出現的人吓得白了臉,驚坐在地上還沒來得及喘息,就見剛才躬着腰湊近她的男人站直了身,面上挂着虛僞的歉意說道:“呀,當真是芳枝妹妹呀!先前隔老遠瞧着身影就像你,不曾想還真是!”
“瞧我把芳枝妹妹這張小臉兒吓的,怪我怪我,寶哥哥這就扶你起來。”
說着,那隻略顯肥胖的手就要朝她伸來。
“你走開袁寶,我不用你扶!”芳枝眉頭一皺,使勁兒揮臂,當即就把那肥手給甩開了。
袁寶一時沒注意,被女娘甩得趔趄了一下,穩住身形後不但沒氣惱,反而咧嘴笑着向人誇贊了一番。
“我見着芳枝妹妹人生得小小一隻,沒想到勁兒還挺大,不錯不錯,我就喜歡妹妹你這樣式兒的,又嬌又辣!”
芳枝厭惡地睨去一眼,才不管他嘴裡那些胡話,自個兒快速從地上撐起了身,随後,她又拍了拍手心的土灰,連連朝後退着,似想與那逼近之人拉開距離。
“别呀妹妹,我們好些天沒見了,寶哥哥心中甚是挂念你,就是因為時常見不到你這小心肝兒,想你想得都撓心撓肺了。”
“袁寶你少惡心人!”
芳枝本不想與這無賴牽扯什麼,誰知她要繞開人離去之時,當即被人捉去了衣裳。
夏衣輕薄,拉扯間稍微使力就能将她這一身全扯了去,芳枝不敢亂用力氣,立馬出聲警告道:“袁寶你撒手!你個調戲人的無賴!你再不放手,我就要喊人了!”
聞言,袁寶不屑地笑了笑,心道:芳枝妹妹真可愛,這暑氣正值勢頭上,做活的人一般都隻挑在清晨或傍晚出門,這時候哪裡會有人來。
“妹妹你那話可叫人傷心,我不過是想留你說會兒心裡話,訴訴情,又不與你做什麼,你怎還将我當壞人了,寶哥哥我心裡當真委屈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