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眠廣袖翻卷正要去接,卻被樓容璟暴走的内力掀得後退半步。樓容璟卻在中途急收力道,化作輕如蝶翼的觸碰。他雙臂環住潼眠腰肢,臉頰貼在她心口,聽着她強有力的心跳。
“阿璟把《廣陵劍譜》都背熟了...”樓容璟抽噎着擡眸,眼若繁星,“姐姐别趕我走...”
莳熎的紫玉算盤在空中飛出,震碎即将傾倒向二人的屏風:“沒想到樓容璟還有這樣的一面。”
香禅子則拎着酒葫蘆坐在斷鼎上,悠哉猛灌了幾口:“小眠眠可受不住這樣的小容容,終于有人能制住她了。”香禅子心裡可是偷着樂,這麼多年一直被潼眠欺負,如今是一物降一物。
“什麼聲音?”莳熎微微蹙眉,循着聲音望去。
“是入世。”潼眠聽着熟悉的劍鳴答道。
嗡鳴如遠古巨龍的咆哮撕裂雲霄,紫色劍芒自南苑的琉璃穹頂破空而出,驚得檐下的銅鈴齊齊震顫。紫色劍光恰如天河傾瀉,入世劍懸停在樓容璟頭頂三丈處,刺眼的強光慢慢褪去,轉而變為柔和的淺紫光波。
“姐姐的劍在唱歌...”樓容璟突然捂住耳朵,“它說喜歡我。”
入世是一把有氣性的劍,當初潼眠跌落通凡境,它也隻是勉強認主,并不完全受潼眠控制。此刻,入世劍卻是主動飛來,看得出,在極力讨好樓容璟。話音剛落,入世忽然俯沖而下,樓容璟好奇地伸手去觸碰那道紫光,穩穩握住了入世劍。
“這劍是再次認主了?”莳熎不解地看向香禅子,顯然香禅子也懵了,他從未見過如此離譜之事。
“姐姐,劍還給你。”樓容璟獻寶似的遞過劍柄。
潼眠猶豫片刻,手僵在半空中。劍再次認主,她不确定入世劍是否還認可她。入世仿佛看穿了潼眠的心思,淺鳴了一聲飛回潼眠的掌心。
香禅子醉醺醺地倚着半截鎮山鼎:“怪哉怪哉,我頭一回見到認二主的劍。”
“阿璟,這劍看起來很喜歡你,以後你就是它的新主人了。”潼眠将入世交還于樓容璟,“那阿璟切記不可用入世胡亂傷人。”
“好,阿璟答應姐姐。”樓容璟舉起劍柄在空中揮了揮,欣喜萬分。
潼眠忽感到耳後生風,轉頭望去,司馬炿月赤紅蟒袍獵獵作響,逐月劍自腰間彈出帶起一串幽藍火星:“我倒想見識一下這認了二主的天下第一劍有何能耐!”
入世劍感應到殺氣,劍穗上的玉珠迸發青光,将樓容璟籠罩在紫色光繭之中。他歪頭輕笑道:“紅衣叔叔又要玩遊戲了?”
“遊戲?”司馬炿月劍尖挑起地上的青磚,“讓我教教你什麼叫生死遊戲!”
逐月劍忽化九道殘影,劍氣凝成玄鐵鎖鍊纏向少年腳踝。樓容璟卻抱着入世劍就地打滾,孩童般嚷着“阿璟要陪姐姐抓星星”,紫色劍芒随他動作潑灑如銀河倒洩。
“铛——!”
雙劍相擊的刹那,廢墟間炸開藍紫相間的氣浪。
“廣陵劍譜第七式的‘月照千江’!”香禅子酒葫蘆驚得直接掉到了地上,美酒灑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