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容,你怎麼來了?”潼眠不可置信,沒料想樓容璟竟來得如此快,似乎是聽到消息立馬就趕來了。
“容璟殿下倒是消息靈通。”司馬炿月愠色漸退,笑意浮起,不知為何,每次看到樓容璟生氣,他心裡無比舒心。
“蘇旺案的證據自會呈上。”潼眠躍上了樓容璟的馬,而樓容璟得意地笑了笑,跟随而上,将潼眠圈在懷中沖着司馬炿月挑眉。
“何時?”司馬炿月拽住缰繩,躍上了自己的馬。
“三日後啟程回廣陵學院,我們本就遲了将近一個月回去,你那北苑先生南雨估計快忙得不可開交了。”
厲妃生辰宴過去已大半個月,其他人早在第二天就啟程回去了,要不是為了調查蘇旺一案,他們也不會在飖都耽擱這麼久,樓容璟還白撿一個殿下身份。
“現在去哪?”潼眠理了理被風吹亂的發絲道。
“回宮,去栖梧殿,母妃辦了家宴,正好有些天沒見到樓容璟了。”司馬炿月上下掃視了潼眠一番,“怎麼,女帝陛下打算這幅模樣跟他同乘一騎進宮?”
“這個容易。”話音剛落,青衫化作绯色宮裝,青絲绾作雙環望仙髻,血髓镯在腕間如殘陽血色。
宴席設在臨水榭,宮燈将池面照成琉璃色。厲妃手執玉壺的手在見到樓容璟時微顫:“廣陵山高路遠…”
“厲妃娘娘,這是您最愛的雪霞羹。”樓容璟截住話頭,玉盞推的太急,潑出的湯汁撒了一些。
“璟兒,你能喊本宮一聲母妃嗎?”厲妃聲音輕顫,眼裡滿是淚水。
“母…妃。”樓容璟受了魚寶影響,性情大變,他根本不記得是怎麼成為厲妃義子的,自然對她是沒什麼感情的,但他還是照做,喊了一聲母妃。
一旁的司馬炿月暗暗握緊拳頭,指關節發白。潼眠感覺到了司馬炿月的不悅,端起玉壺遞過去斟酒:“聽說太子殿下待容璟殿下也是極為照顧呢。”
“是嗎?看來洛洛姑娘也從中出了不少力,才使得他們倆關系這麼好。”餘光不經意間暼到她腕間,看來這丫頭不知道血髓镯的來曆,隻當是自己賞賜的首飾,沒想到竟随身帶着。
樓容璟起身行禮,池面錦鯉突然躍出水面。他腰間琉璃玉在宮燈下泛着淡淡光澤:“兒臣請旨明日返回廣陵學院。”遞上的奏折封面沾着朱砂。
“呈上來。”厲妃聲音突然變得比池水更冷。她指尖輕啟奏折,瞳孔驟縮,表情微微變幻,一掌拍碎案幾,“沒想到周笃三年前為了軍功竟屠了清風鎮,蘇旺通敵也是他嫁禍,可憐了蘇家滿門忠烈!”
“母妃,其實兒臣…無意間救了蘇家兄妹,才打算重查蘇通敵案,将他們安置在安全處。”司馬炿月順勢提出蘇家還留有後人,雖然于事無補,但好歹給蘇家留了後。
“是嗎?如此甚好,家宴結束,本宮就将此奏折呈報陛下,讓他還蘇家一個公道。”聽到蘇家還留有一雙兒女,厲妃眼神蓦地明亮起來。
樓容璟與司馬炿月暗中交換眼神,二人配合得天衣無縫,周笃離開飖都已是定局,司馬炿月沒必要再去追問,眼下重要的是為蘇家翻案,還蘇家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