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卡殼了兩秒,【這屬于宿主隐私,我們系統沒有權限查看。】
唐既白哂笑,“那你最好不知道。不過你的擔心大可不必,畢竟去過那個地方的……基本都被主系統剝離了特殊情感模塊,不會有愛恨這種沒用的情緒誕生。”
系統安靜下來,過了會才用機械聲音道:
【抱歉宿主,我隻是擔心你。】
唐既白沒再說話,在宴初和旁邊找了個地方坐下,雙眼微阖,似乎在休息,卻又将手指搭在少年的手腕處。
宴初和恢複意識已經是第二天傍晚,因為醫治及時,他手臂上的傷口并沒有受到感染。
隻是因為高燒剛退,身上還沒什麼力氣,甚至連眼皮都有些擡不起來。
這次醒來他身邊的人要多許多,而且因為視力逐漸恢複,他現在已經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光影。
于是宴初和能看到自己面前來來回回出現了好幾道不同的人影,不過大部分人都沒辦法頂住宴先生的視線掃射,很快離開,最後留下來的隻有宴先生和唐既白。
不過因為是傍晚,宴先生很快離開,留下唐既白守夜。
宴初和硬撐着沒有睡着,等到病房裡隻有他和唐既白兩個人的時候他才笑了笑:
“昨天謝謝你。”
唐既白連續熬了兩晚上,狀态不是很好,聞言隻是頓了頓,“舉手之勞。”
男人說的輕松,宴初和卻知道,如果沒有對方,昨晚那場戲不可能演的那麼完美,他自然也不會得到宴先生的愧疚。
“值嗎?”男人忽然輕歎。
“嗯?”宴初和眨眨眼,順着光影變動的方向望去,看見穿着白衣服在自己面前晃的人影笑。
“當然。”
雖然手臂被流彈劃傷,本來就沒好透的病情二次加重,甚至因為發燒陷入昏迷,但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唐醫生相信親情嗎?”
唐既白沒有回答,卻擺出一副認真聆聽的姿态。
宴初和嘴角微彎,“一對父子想要和好隻需一個機會,給彼此一個台階下。”
“我的失憶還有這段時間在十七區的經曆就是最好的台階。”
還有一些他沒說出來。
父親和兒子吵架,兒子離家出走父親隻會“讓他滾”。但如果這個兒子在外面受了欺負,父親的态度就會變化。
沒有一個父親能容忍自己的孩子在外面被欺淩,除非他真的一點不愛這個孩子。
巧的是,宴初和很确定,他父親愛自己。
這個時候,宴先生就會變成一把非常好用的武器,甚至不需要宴初和要求什麼,對方就會幫他把那些人處理掉。
所以他選擇在那個時候把安瑜的名字爆出來。
至于喜歡……不過是讓老頭子更厭惡對方的一個理由。
宴初和想報複傷害他的安瑜,但目前沒有力量,所以至少暫時借用下老頭子的能量了。
至于安又麟……他還沒想好怎麼面對對方,識破這人身份的那一瞬間,他是又氣又想笑。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現在更重要的是養好身體。
宴初和有點開心,因為在他說話的間隙,男人又塞了一顆糖給他。
“糖給你,先存着,病好了才能吃。”
宴初和感受着掌心的觸感,眼角彎成一道月牙。
“唐醫生,和我回家吧!”
唐既白看了他一會,輕輕說了聲“嗯”。
第二天一早宴先生就來了病房看宴初和,這次對方坐的沒有第一次那麼遠,也沒有等宴初和自己開口。
“感覺怎麼樣?”
聽着耳邊父親難得關心的話語,宴初和動作很慢地眨了眨眼,然後抿唇露出一個虛弱的笑。
“我沒事的,父親。”
宴先生聽着這有些生疏的稱呼,沉了眼角,但面對宴初和的時候語氣還是很溫和。
“哪裡不舒服就告訴爸爸,爸爸一直在這陪你。”
宴初和似乎有點不适應,态度很小心地問:“父親不忙嗎?”
“沒有什麼事比你更重要。”
真難得啊。
宴初和微微眯起眼。
如果抛卻他還存有記憶這件事,現在他與宴先生的相處方式可以稱得上父慈子孝。
這是他之前十數年都沒能享受到的。
不是他很多天見不到見面就問功課的冷漠父親,也不是那個隻會對他冷眉勒令他不許想太多的固執父親,更不是那個試圖殺他以絕後患的冷酷父親。
他曾經也很渴望能和對方像普通父子一樣,哪怕有時候嚴厲一點也無妨。
他不否認父親的愛,卻總是會被對方的态度傷到。
宴初和再擡眸,眼裡的情緒多了幾分真實。
“爸爸不用擔心,我會努力好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