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讓以前看過網上對于祁宴的一些評價。
有人說,祁宴本人的氣質很難以捉摸,深居簡出。
人山人海的場合對他來說更是要命。
這種避世的習慣,導緻他身上一直籠罩着神秘感,令人發瘋一般地産生靠近與窺探的欲|望。
而正是這種對本人氣質的完美隐藏,才讓他飾演的角色沒有任何一點自己的影子。
此刻祁宴沒有演任何人,坐在談判桌的對面,依然令人捉摸不透。
他沉默地、專注地盯着景讓,像是一頭蟄伏已久的狼,終于在密林深處找到了自己的獵物……
“我不同意!”
景問凝一掌拍在合同文件上,十分氣憤,但整個人的氣場卻沒有昨天那麼嚣張。
社會關于ABO三種性别的區分與管理非常完善,AO按照信息素評級劃分S、A、B、N級,還有極為罕見的超S級。
她是個強A級,但在祁宴面前,那股淩厲的氣場卻弱了不少。
“我不會輕易拿我弟弟的幸福當做危機公關方案。協議結婚,你們把我們景家當成什麼了?”
她看向祁宴,壓着嗓子問,“祁先生,你是真的喜歡我弟弟麼?”
祁宴眼睫微動,擡眸直視眼前的Alpha:“如您所見。”
語氣沒有任何的攻擊性。
但與他眼神接觸的時候,景問凝還是情不自禁地顫抖了一瞬。
景讓扯了扯姐姐的衣角:“姐~”
景問凝:“呵,我可沒感覺出來呢。”
她舉起手裡的協議:“協議結婚,領證同居,配合公關,一年到期後解約。這就是祁先生嘴裡的喜歡?”
易文連忙出來打圓場:“景總,祁宴這個人性子挺悶的,他确實喜歡小景總,一直默默關注他,我相信要是沒有今天這場意外,他肯定一直都憋着不會說的。”
祁宴拍了一下他,意思是他話有點密了。
但易文根本不聽:“你沒嘴我來說。”
祁宴:……
“現在外界已經傳開了,不給個說法顯然也收不住場。我們想商議協議結婚,也不是虛僞作假,恰恰是尊重景家,尊重小景總,想給他多一些時間适應,也給他更多的自由。”
易文繼續捧:“再退一萬步說,小景總的結婚對象,那必然也得是咱們祁宴這個水平的,才相配啊。你看他們兩個,簡直就是強強聯合嘛。”
景問凝掃了他一眼:“強強聯合不至于,有點吹過頭了,我弟弟啥樣我還是清楚的。”
景讓:?
謝謝,真是我的好姐姐。
連祁宴都沒忍住,擡手掩了下唇角。
談判僵持不下,景問凝的态度十分堅決。
錢,她有的是,要賠也賠得起,但要景讓受委屈,不可能。
景讓忍着沒吃早飯還紮了一針抑制劑的不适感,覆上景問凝的手,在她回頭之時輕輕搖了搖頭。
他提高了一點聲音:“婚,我可以結。但我想要追加一個條件。”
祁宴:“什麼條件?”
景讓向後一靠,目光和祁宴空中碰撞:“你簽約星畔。價格随你開。”
易文和景問凝同時驚訝地站了起來!
要知道,祁宴自從和東家合約到期,已經自己組建團隊單幹了三年,資源全是頂級的,早就踏入了資本家的範疇。
簽進一個經紀公司對他而言沒有任何好處。
祁宴擡手朝易文那一擋,露出一個饒有興味的笑:“好啊,我簽。”
說完,祁宴看向易文。
易文雖然一副很想發作的樣子,但還是硬着頭皮笑道:“好的,我會研究下方案,盡快單獨出一份簽約合同。”
景讓宛如在做一場豪賭,僅有他們口頭保證的情況下,他扯過文件,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他将文件推過去,祁宴伸手,拿文件時,尾指和景讓的相觸一瞬,又很快分開。
“我明天來接你?”祁宴問。
“明天?”景讓顯得有些迷茫。
“領證。”
祁宴也對這倆字不熟悉,似乎在喉嚨裡消化了一陣才說出口。
景讓也尴尬住,臉上泛起可疑的紅:“哦…好。”
祁宴在文件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他們的名字分列在文件末尾簽名欄的兩側。
但明天,這兩個名字就會緊緊挨在一起。
—
文件簽好後,接下來的公關事宜就交給各自的團隊聯系與合作了。
祁宴和易文也很快離開。
景讓還有種巨大的不真實感。
他雙手捂着臉,轉向景問凝,眼底的開心絲毫不作僞:“姐,我不是在做夢吧,我們真的簽下祁宴了诶。”
景問凝皺起眉頭,又心疼又氣惱:“簽祁宴就那麼重要嗎?值得你用結婚來換?我不是說了我有辦法解決嗎?”
“我當然相信你有。”景讓嘿嘿一笑,“但這是當下最優解。星畔有了祁宴,在娛樂行業基本就可以橫着走了。姐,他對你會很有幫助。”
景讓拍拍她的肩膀:“我結婚也不一定是壞事呀,萬一祁宴的信息素和我适配呢?他的信息素等級那麼高,連你都害怕。”
景問凝立馬嘴硬起來:“我…誰說我害怕了?”
話音剛落,景讓就突然趔趄了一下,景問凝下意識伸手扶住。
然後她又是一驚,手下的皮膚溫度非常燙:“怎麼發燒了?還有沒有其他症狀?我叫專家過來給你看看?”
“昨天不是才去看過嘛。”景讓扒拉下景問凝的手,“今天早上打了抑制劑而已,有點反應。我睡會兒就好了。”
“快到那天了?”景問凝擔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