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口中的那天,就是景讓的發情期。
這個期間,景家上下所有人都必須高度緊張和重視。
景讓體質特殊,發情期一個季度才會出現一次。
每次到發情期,就沒有任何抑制劑可以控制,等同于去鬼門關裡走一遭。
“嗯。”景讓聲音淡淡。
窗外的遠山,覆上了昨夜的冷雪。
他也有一些猜測,想要驗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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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祁宴一早就派司機接上了景讓。
臨走之前,景問凝拿着一個小u盤過來,放到他手心。
“這是你過往的病曆報告,還有一些注意事項,見到祁宴交給他,你們之後同居,信息素是擋不住的,發情期記得回家來。”
“另外,關于信息素适配的事情,過兩天讓他也發份報告,我拿給專家評估一下就知道了。”
景讓握緊手心,再一次看向他姐。
即使心裡知道是假的,也不由得開始傷感與不舍。
他上前抱住景問凝:“好,我知道了,謝謝姐。”
如果,他能活很久很久的話……
大概會有這樣一場真實的婚姻。
他也會像這樣,給親如生母的姐姐一個擁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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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讓裹緊身上的大衣,鑽進保姆車内,就見祁宴坐在後排。
他下意識将小u盤收進了兜裡。
祁宴今天穿得休閑,也沒有戴口套。
戴着一副眼鏡,收斂了身上那股頭狼一般的氣質,顯得文質彬彬。
“早安。”祁宴手肘撐着車窗,偏頭看着他坐到自己身邊,“景讓。”
景讓一頓。
他第一次聽到祁宴喊自己的名字。
别說,還真别說。有點好聽。
還想再聽兩遍。
“早安。”他讪讪地回應。
緊接着,他又傾身向前,從副駕座位上拿過一束嬌豔欲滴的紅玫瑰。
任何裝飾元素都沒有,簡單的黑色啞光紙,包着9朵錯落有緻的玫瑰。
倒是很适合他高級的風格。
“能接受玫瑰花嗎?”祁宴遞給他。
景讓拘謹地收下,慣常懂這些社交潛台詞的他,禮貌拒絕:“謝謝,之後可以不用送。”
祁宴淡淡應聲。
車内安靜下來。
造價昂貴的保姆車行駛異常平穩,發動機的嗡鳴幾不可聞。
栀子和新雪信息素在逼仄的車内空間流動,玫瑰香氣似有若無,在二人之間流淌。
“你噴了香水?”祁宴突然問。
景讓搖頭,又不自覺地嗅了嗅。:“沒有啊,剛起床就出來了,怎麼了嗎?”
而他沒有注意到,祁宴的眼神悄然變了。
過了幾秒,祁宴才換了個姿勢:“沒。挺好聞的。”
“哦…哦。”
景讓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他誇的可能是自己的信息素,臉騰地一下紅到耳根。
民政局一個小時車程,他們的對話不超過十句。
但景讓竟然也沒有覺得尴尬,反而在這樣氤氲的感覺中,攥着那束玫瑰花睡了一覺。
醒來時,他們已經到了。
民政局還保留着十分傳統的流程,他們跳過了婚前體檢,拍了一張結婚證件照,簽字、蓋鋼印,流程就算走完了。
他們現在,正式成為了合法伴侶。
走出民政局大門前,祁宴突然停了下來。
景讓跟着停住:?
他向景讓伸出手:“證都領了,是不是應該先牽手熟悉一下?”
景讓一邊想着你們搞暗戀的,心裡那點鬼把戲可真多,一邊把手放了上去。堂而皇之道:“嗯,是該熟悉一下。”
祁宴的手掌很大,上面有些薄繭,泛着幹燥的暖意,甫一接觸就迅速裹住了景讓冰冷纖細的手。
二人牽着手并行。
深秋的風刮過,景讓的耳發被卷到唇角。
頭頂傳來Alpha融化冷意的低語:“景讓,祝我們新婚快樂。”
—
一個小時後,祁宴工作室發出Circle圈文,預告了兩天之後的官宣發布會。
而祁宴半年沒有動靜的Circle賬号,突然更新了一條動态。
【祁宴:他是個很漂亮的Omega。】
沒有@任何人。
配圖是景讓垂眸看着那束玫瑰的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