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擡手肘,将景讓的頭靠近自己:“景讓,告訴我應該怎麼做?”
景讓隻知道面前的alpha在呼喚他,卻宛如溺在深海裡的人,隻能聽見混沌。
祁宴也不好受,景讓此刻并不乖順,在自己懷中難受得亂動亂蹭,抱都抱不住。
景讓的信息素對他而言,也是十分特殊的存在。
他的理智已經在崩潰邊緣。
但他不能,至少也不是現在。
科學告訴他,景讓這絕對不是正常的發情反應。
每個公民分化後,都必須接受AO兩性教育,他們都充分知曉Omega的發情流程。
正常的一個月到一個季度為周期,發情期一周,前兩天都是躁動不安,以及生殖腔的緩慢反應與分泌。
沒有像景讓這樣上一秒還好好的,下一秒直接嚴重到意識模糊。
他們很快到了車旁。
臨上車前,易文拉了他一下:“祁宴,你現在狀态很不好,而且你身上還有傷……我來跟車吧?”
祁宴什麼話都沒有說,隻是看了他一眼。
他的雙目已經從方才的橘變成了焰色,渾身散發着令人恐懼的氣息。
易文不是沒經曆過祁宴的易感期。
但他從來沒見過他變成這樣。
他背上出了一層冷汗,往後退了兩步。
祁宴抱着景讓鑽進了保姆車裡。
“祁先生,最近的醫院20分鐘,去那嗎?”老許手指停在導航界面,随時準備按下。
“等一下,他應該有自己的醫療團隊。”
祁宴額頭貼上他的額頭,手掌撫摸着他的頭發:“景讓,告訴我去醫院還是回家好嗎?”
景讓依然充耳不聞,隻是循着本能蹭他的鼻尖,想索取他的氣息,吻他的唇。
祁宴額頭滲出汗,忍得眼睫顫動,沒有讓他如願。
景讓像小狗一樣哼哼起來。
祁宴掏出手機撥了景問凝的電話,在景問凝接起的時候,他聽到景讓模模糊糊說了個字:“家…”
祁宴飛快說了景讓家的地址,老許一腳油門踩了出去。
與此同時,景問凝也接起了:“喂?”
她剛剛看完他們的發布會直播,此刻一臉茫然。
“景讓無征兆發情了,我們現在正在朝家裡趕,如果他有醫療團隊,麻煩您通知一下。”祁宴語速飛快,并且已經有明顯喘息。
“什麼?!發情了?”
景問凝騰地站起來。
她的辦公桌正對着的牆壁上,有一塊大理石電子鐘,上面的數字清清楚楚寫着2。
從沒出過差錯的倒計時,也亂了套了。
她如臨大敵:“我馬上安排。”
“嗯,我能做些什麼嗎?緩解他的難受。”祁宴問。
“他的信息素現在完全是無意識釋放,什麼東西都不管用。”景問凝說,“祁先生,你最好不要呆在他身邊,會被動發情。”
“沒事。”祁宴說。
“你如果被動發情了,受到傷害的是景讓。”景問凝左手成拳,撐在桌上,“所以請你現在,離他遠一點!”
祁宴垂頭看躺在自己懷裡的景讓,整具身體泛起了粉色,漂亮的臉蛋全是痛苦,緊皺眉頭,眼尾夾着淚。
他心裡泛起很奇異的感覺,仿佛這時候離開他,就是犯罪,并且不可饒恕的那種。
“我向你保證。”
說完,他挂了電話。
他取下别在景讓西裝胸口的金色胸針,攥在手裡,将他摟得更緊了一些。
…
一個半小時後,漆黑的保姆車停在了景家莊園的大門口。
景問凝、姜星闌和醫療團隊全副武裝等在門口。
戴着口套的祁宴抱着景讓下車,立馬有Beta醫護推着擔架床,七手八腳地把人放了上去。
“快!送去隔離室!”姜星闌語氣很急。
然而四五個人,卻沒有把這個擔架床推動。
大家回頭一看。
祁宴流着血的手,死死拉着床尾,不肯放人。
被動發情的Alpha此刻神情冷峻,超強的占有欲和理智撕扯,讓他近乎絕情地、無差别地瞪了所有的醫護人員。
姜星闌看清楚來人,驚愕地問:“景讓的結婚對象是祁宴?”
“你認識?”景問凝也疑惑。
“大事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