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卓。”
食堂二樓,景讓與這位黑客同學相對而坐。
他說出名字的時候,景讓也剛好收到了裴笛發來的成績表。
果然,林思卓的名字赫然在列,還是十分顯眼的第一個。
今年大三,曆年績點全是4.9,而曲港大學的績點滿分5.0。
景讓的猜測果然沒錯,即訊的數據庫安全級别,如果有人能破解,那人不是天才就是怪才。
這種人的水平,體現在學習上,一般都很極端。
林思卓抱着雙臂,以一個防備性的姿态盯着景讓。
景讓坐得閑适,這種時候越是漫不經心,就越能給對面造成心理壓迫。
林思卓不知道他掌握了多少信息,了解到了什麼程度,一句話沒問就已經讓他足夠慌亂了。
沉默半分,景讓開了口:“我隻有一個問題,盜号這件事,是你個人的行為,還是受人指使?”
林思卓抿了抿唇,回答道:“我自己做的。沒有人指使我,我可以給你看我所有賬戶。”
他這樣急于撇清“受人指使”這件事,反而将自己暴露了。
景讓笑笑,沒有直接戳穿,而是挑眉:“哦?那你知道那晚八點祁宴要直播嗎?”
林思卓點頭:“知道。”
“你的目的,就是讓自己的偶像在那個時候收到消息?被全國人民看見嗎?”
景讓露出運籌帷幄的神情,啧啧兩聲:“看你樣子不像脫粉啊…為什麼要幹這種和祁宴有仇的事呢?”
林思卓握緊拳頭,額頭上已經滲出細密的汗珠:“我隻是想和他發個消息而已,誰知道那個時候有攝像頭在拍他的手機?”
“哦…狂熱粉絲。”景讓微眯眼睛,“那為什麼盜的是我的?”
林思卓繼續說:“因為你是景家的少爺,身份地位擺在那裡,要是用你的身份發消息,祁宴看在景家的份上,也會回複的吧。”
說罷,他還上下掃了景讓一眼,露出了一些鄙夷和不甘:“誰知道祁宴給你的備注是那個……”
老婆兩個字他也說不出來。
景讓莫名覺得好笑。
景讓緩緩靠上椅背:“那麼,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我有祁宴好友位的?”
林思卓的表情突然頓住了。
林思卓這套“狂熱粉盜号和偶像聯系”的理由其實是能成立的。
但内部的邏輯是:他得先知道祁宴的好友列表,從這裡面選出能夠讓祁宴回複的人。
但,他如果能獲取祁宴的好友列表,也一定能獲取祁宴和誰聯系得最多。
盜他身邊工作人員或合作方的賬号,明顯能更快見到成果。
除非,林思卓獲取了好友列表,看到了祁宴對他的備注,進而選擇了他。
但林思卓卻說“誰知道祁宴給你備注……”
——他沒有先問好友位的事情,就是想看林思卓前面的回答裡有沒有漏洞。
他繼續逼問:“你總不可能随便盜了一個,而剛好這個人就和祁宴是好友吧?”
林思卓依然嘴硬,但氣勢上已經弱了很多:“這,這些都是技術手段可以解決的事情。”
他擡手擦了下鼻尖上的汗,剛剛短暫的幾秒安靜,他應該也盤通了這套邏輯,發現了自己前面出錯的地方。
但話已經說出去,不可能再圓回來了,隻能強撐。
“行,你的理由我接受了。”景讓特别爽快地拍了下桌子。
林思卓驚訝擡頭,似是臨上刑場前的囚犯突然被無罪赦免,一時間連表情都忘了做。
這…這麼簡單??
景讓掏出手機,按了幾下,放到耳邊:“既然是你個人行為,損害了祁宴的名譽和經濟利益,那麼接下來的追責、起訴就交給祁宴吧。”
林思卓瞬間變了臉色,立馬頃身過來,伸手試圖奪走景讓的手機。
景讓神色一凜,漂亮如水的眸子裡瞬間迸發寒意。
他偏頭躲開,擡手鉗住這個不禮貌的手腕。
他從小跟着Alpha的訓練方式長大,即使剛恢複身體,這股力量也讓林思卓面露痛苦。
“你别給他打了。我說。”林思卓敗下陣來。
景讓将電話拿下來,松開手,沖他擡了擡下巴。
林思卓重新坐回去,肩膀一胯,一副就知道瞞不住的模樣:“其實是他讓我在那個點盜号發消息的。”
景讓:“他?”
“就…祁宴。”
景讓對這個結果……并不算多麼意外,畢竟他從一開始就分析得差不多了。但是親耳聽到,心裡還是蓦然一驚。
他的語氣正式地認真起來:“他怎麼和你說的?”
“就告訴我幾點看直播,在攝像機對準手機的時間點,用你的賬号發那條消息。消息内容也是提前發給我的。”
景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你知道嗎?”
林思卓搖了搖頭:“他沒說,我也沒問。”
景讓緊緊盯着他的表情:“所以你也不知道,發完這條消息後,屏幕上會顯示那樣的備注。”
林思卓“嗯”了一聲:“我不知道。”
看來林思卓隻是這場事件中的一部分,祁宴沒有告訴他任何關鍵信息,也沒有洩露任何目的。
林思卓見景讓沒有說話,主動問:“這件事情我确實有錯,我向你道歉。但能不能請你,不要告訴祁宴你來過?”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