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讓不理解了,這不是祁宴主導的嗎?
林思卓面露難色,過了好一會兒才将頭埋進手掌,聲音悶悶的:“我不想給他添麻煩。”
景讓皺起眉:“你和他什麼關系?”
但林思卓隻是搖搖頭,什麼都不肯說了。
“我答應你,不會告訴他。你也不用向我道歉,真的要道歉,也得是祁宴親口和我說。”景讓擡手朝後一揮,“行了,去上課吧。”
“謝謝你!”林思卓如蒙大赦,抓起書包就要跑。
跑出兩步突然又被景讓叫住了:“诶,小同學,最後一個問題。”
林思卓回頭:?
一絲羞赧從景讓臉上劃過,轉瞬即逝。他問:“從你和祁宴認識開始,有沒有聽過他提起我?”
林思卓認認真真地想了想,然後搖了頭:“那天是第一次。所以我也……嗯,特别驚訝。”
林思卓走後,景讓一個人在食堂坐了很久。
室内外溫差讓所有透明的窗戶全結滿了霧氣,彙成水珠将白霧劃破,流得斑斑駁駁。
很好。祁宴。
……
從林思卓說了那句“大實話”之後,景讓的心情肉眼可見地低沉了下去,還校園卡甚至都沒有和裴笛碰面,到她教室後窗邊,随便拜托了個同學給傳過去。
裴笛再偏頭張望的時候,他身影已經不見了。
人煙稀少的繞城公路上,紅色的火球再度迸發了速度新高,發動機激烈的嗡鳴中,景讓撥通了景問凝的電話,聲音冰冷:“姐,查完了,祁宴做的。”
“真是他?”景問凝有點驚訝,“是因為喜歡你才這麼幹的?”
他哼笑一聲:“你說呢。”
當然不是。
暗戀者明明可以有那麼多接近他,博取他好感的方式,為什麼偏偏要選這麼強勢的一種。既然默默喜歡,為什麼不管不顧突然官宣?
“這麼說,他在利用你,或者說……利用景家了?”
景問凝一向護着他,但這次卻沒有暴跳如雷,“但我目前沒有任何實感啊,經濟、名譽、未來發展,他一樣都沒落到好,反而還給咱們送了一份好處。”
“走着瞧吧。”景讓說,“我一定會挖出來他到底想幹什麼。”
跑車一路飛馳,在下個十字路口前,景讓猛地刹住。尖銳的輪胎磨地聲吓壞了正在過馬路的行人。
手機進了一條消息,是祁宴的。
【Vain:落地了。】
景讓的目光在這個英文備注上停駐良久。
上午在機場的祁宴,和林思卓口中的祁宴此刻在他腦内交織,心悸又心亂。
景讓還從來沒有過這種亂糟糟的感覺……又委屈又咽不下這口氣,還很失落.。
錯綜複雜的情緒,最後都變成了一股無名怒火沖上心頭。
還有一些自嘲。
他怎麼之前會有那樣的錯覺……覺得這樣一直待在神壇的人,真的是喜歡自己的呢?
—
祁宴的消息躺在景讓手機裡,兩天沒有被回複。
網友前一天還在機場路透神圖中感歎神仙愛情,嗑生嗑死。
第二天就在非常多的Circle網紅的更新中,看到了景讓在曲港最大的酒吧開party,戴着墨鏡叼着酒瓶蓋直接撒錢的照片。
甚至直接開了一輛黃金戰車到酒吧大廳中放着,十分張揚嚣張。
性感的帥哥美女在燈紅酒綠中躁動不安,剛回曲港的裴創還對着攝像頭狂做鬼臉,宛如剛出籠的猴一樣上蹿下跳。
聲勢浩大,憑借自己的财力上了個單人熱搜。
#景讓撒錢#
之前景讓在酒吧的照片,觀感其實還好,就是帥哥在酒吧裡喝點酒而已,根本不會邀請什麼網紅。
但這次直接是銷金窟一般的派對了。
網友的憤怒加仇富情緒瞬間被點燃了——
[還真是,祁宴一走他就去開party了,這個嫂子我認不了一點?]
[有一說一,你都結婚了稍微收斂點吧???]
[不知道祁宴喜歡他什麼。]
[真的好裝…]
[真的好諷刺,他老公這麼多年做公益、關心弱勢群體,而他一晚上撒出去的錢,是普通人一年都賺不到錢。]
[能不能離婚啊!!]
[雖然但是,我真的覺得像假結婚啊,機場、還有酒吧,還有之前發布會,他們真的都沒有戴婚戒啊,這是連營業都不願意裝一下嗎?太塑料了,一眼假啊,有些人之前到底在磕什麼?]
網上罵得熱烈,裴創和景讓結束後還去續了個二攤。
一家窗明幾淨的飯館包間,沒有嘈雜的音樂和五光十色的燈,也沒有浮誇的山珍海味。
景讓面色清冷,一點喝過酒的影子都沒有。倒是裴創這個二傻子已經喝得颠颠的了,癱在椅子上傻樂。
“哎,景爺,結完婚不開心麼?”裴創順勢踢了他一腳,“臉這麼臭,垮了一天了。”
景讓喝了口熱茶:“我開心個屁。”
“我以為你還挺開心呢。”裴創嘿嘿笑了兩聲,喃喃道,“畢竟你背着我們,喜歡他這麼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