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迹實在可疑。
兩人旋即跟上,看見秋彤又進了另一家藥鋪。
一連跑了三家藥鋪,才提着藥包回家。
裴霜與霍元晦在她走之後也去了這些藥鋪,問夥計她都買了什麼藥。
三家藥鋪都隻買了幾味藥,把全部的藥放在一起,組成一個藥方。
是一副堕胎藥。
秋彤是沈琳的丫鬟,買堕胎藥定是奉了沈琳之命。
樓康盛有個小妾,難道是給她用的?
樓家内部還真是暗流湧動。
夕陽落下最後一絲餘晖時,張泉等人帶回了走訪用過藥的人消息,霍元晦整合之後,大緻對靈凡的能力有了些判斷。
靈凡應該學過些醫術,也會施針看病,不過隻是皮毛,并不精通,尋常小病能治,或者是用麻沸散使人當即沒痛感,但病竈還在,再就是用攝魂散使人出現幻覺或是受她所控制,通靈見亡者,其實就是那麼回事。
衆人都被一時的效果迷惑住,對她深信不疑,即使後續又病情惡化的,靈凡也能說是誠心不夠,三清祖師沒有賜福于他。
次日,霍元晦又給他們分工,樓家的事情要查,十一的事情也不能耽擱,他照妙玄的簿子讓張泉他們去找與十一同日施過術的人。霍元晦着重交代,隻問異樣,不可聲張。
幾人都知道事關重大,保證守口如瓶。
巧合的是,同天簿子上也有樓青東的名字。
裴霜和霍元晦順理成章有了拜訪樓家的理由。
樓康盛誠惶誠恐的把人迎進門,心想這笑面虎怎麼又來了?
“不知大人今日來,還是為了向武之事?”他試探着問。
“不是,今日是來找你家大郎的。”
樓康盛與沈琳明顯倒吸了口涼氣,兩夫妻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些許慌亂。
“我兒體弱,現下不在府中,在别苑修養,不知大人找他何事?”
霍元晦道:“玉盧觀的靈凡真人昨日被殺。”
靈凡昨日死亡,霍元晦令人封鎖了消息,城内大部分人還不知道此事。
“什麼?”樓康盛與沈琳神色震驚。
“怎麼會?靈凡真人怎麼會死!那我們東兒怎麼辦!”沈琳明顯激動起來,“隻要再一次東兒就……”
樓康盛眼見沈琳将要失言,急忙捂住她的嘴:“靈凡真人正在為小兒治病,内人一時情急,失禮了。”
沈琳冷靜了些,眼眶卻紅起來,淚水在眼裡打轉,仍是不可置信。
“我們此來要說的就是靈凡治病之事,靈凡所用之法乃是江湖騙術,她根本治不好郎君的病,本官已查明她所說施術實為下藥,那藥不可多用,否則後患無窮。”
樓康盛聽到後患無窮幾個字時,也有些維持不住臉上的表情,但到底在商場浸滢多年,他勉力不讓自己表現出失措:“大人說的,當真?”
“自然為真,其實靈凡已收拾行囊打算明日啟程離開青梧,她若是真能治好樓郎君的病,樓家不會虧待她,又何須跑呢?”
樓康盛聽完已是信了大半,臉色漸青,而且霍元晦話裡的意思……
“大人,知道小兒的病?”他還抱有一絲希望。
霍元晦颔首:“靈凡的徒兒妙玄已将樓郎君的情況告知于我,樓老爺沈夫人,請放心,樓郎君之事我不會多說,此刻他需要的是診治,那藥用多了會損害身體。”
樓康盛和沈琳趕緊屏退左右,堂内一時隻剩下他們四人。
樓康盛夫婦倆一同跪下:“大人,草民有罪。”
霍元晦一擺手讓他們起來:“我今日非是來追究你們之過,隻想為樓郎君治病。”
樓康盛趕緊讓人去别苑把樓青東接回來。
沈琳擦幹眼淚:“大人有辦法能治我兒的病?”
“還需看過才知道。”
在等待的過程中,裴霜去找了一趟樓青汐。
樓青汐見她來,笑臉相迎:“裴捕快請坐。”
裴霜吸了吸鼻子:“幾日不見,樓娘子憔悴不少,聞着這房中有些藥味。”
樓青汐神色如常:“家母說我體弱,讓大夫開了些補藥,丫鬟不小心打翻了藥碗,熏着裴捕快了。此次來,是向武的案子有什麼進展了嗎?”
裴霜盯着地上的那攤還沒幹涸的水漬,回道:“樓娘子很關心案子的進展呀?”
“人死在府裡,自然關心。”
裴霜抿了口茶,掃了眼屋内,拿出帕子擦了擦嘴角,随後站起來朝着屋内擺的一盆花走去:“這牡丹比尋常的矮上許多,做個盆景倒是好看。”
“是向武培育的新品種。”
“新品種,有名字嗎?”
“露華濃。”樓青汐垂下眼,袖中的手指輕輕摩挲着掌心。
裴霜唇角微揚:“向武沒讀過書,也能起出這麼好聽的名字,難得。”
“不是他起的名,是我。”
“哦~”裴霜饒有興緻,手中的帕子沒抓穩,掉進了花盆裡,她趕緊撿出來,沾了些花泥。
樓青汐看見她把帕子收起來,有些緊張:“讓巧燕替裴捕快洗洗吧。”
“不用,我回去洗。”
樓青汐輕蹙眉,似乎還想再說什麼,恰此時前廳有人來請,樓青東接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