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雲帆茫然地看向墨珩:“不會什麼?”
“不會偷盜和故意傷人。”
邢知澍聽着他笃定的語氣,莫名火大:“你憑什麼替她作保。”
墨珩琥珀色的眸子從他臉上瞥過,語氣中帶着輕蔑的訝然:“你沒聽說過田螺姑娘的故事?”
蘇笑笑也想到了田螺姑娘,所有受害人的詢問筆錄裡,都出現了他們回家發現異常,家裡的地闆被清洗過,垃圾桶裡的垃圾也不見了,髒衣簍裡的衣服被洗幹淨晾曬在陽台上,鍋裡蒸着熱騰騰的米飯。
大多數受害人都表示家裡并沒有丢東西,也沒有被破壞的痕迹,還有人懷疑是不是走錯門了,哪有犯罪分子上門幫做家務的。
卞雲帆按住自家隊長,眼神示意他要穩住,他點點頭看向墨珩:“我們也不大相信那個田螺精會做什麼壞事,她……她反應很奇怪,訊問過程中幾乎不說話,大多數時候就是點頭搖頭,對所有非法入侵行為全盤承認,也認罪認罰,但就是有幾個受害人一直鬧,要她賠錢,我們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蘇笑笑拿了一張白紙:“事實還是要查清的,受害人說的失竊物有什麼?”
“五花八門,什麼都有,有說丢現金的,還有丢金條的,丢傳家寶的……”
蘇笑笑将東西和對應受害人的地址一一記下:“傳家寶?什麼傳家寶?”
“說是一個清代的玉執壺。”
“那打人又是怎麼回事?驗傷了嗎?”
“沒有,受害人不肯驗傷,但是田螺精自己承認确實有打他。”
蘇笑笑看了看墨珩:“墨教授你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墨珩搖頭,思忖片刻後道:“或許你可以去見見她,也許她會願意對你說實話。”
邢知澍皺眉:“墨教授你什麼意思啊?你是在質疑我們的審訊方式嗎?”
墨珩目光淡淡掃過他的臉,并不淩厲卻叫人有些發怵:“邢隊長不如好好想想,從前是怎樣對待妖的。”
“你……”
卞雲帆拼命将隊長按住,捂着他嘴不讓他說話。
他小聲提醒:“隊長,墨教授可是程主任的座上賓,當初咱們不還招攬過,就算做不成朋友,你也不能樹敵啊,你客氣點兒。”
邢知澍一把将人推開,喘着粗氣别開臉生悶氣。
卞雲帆松了口氣,笑一笑掩飾尴尬:“從前我們抓妖确實有些不注意方式方法,現在惡名在外,妖怪們在我們這确實不太配合,蘇法官如果要見田蘿随時都可以的,不過我們這還有一個案子。”
他将第二份案件材料遞上,這份材料比田蘿案高出足足一倍,看着蘇笑笑接過第二份材料,邢知澍和卞雲帆臉上都有些不自在。
卞雲帆輕咳一聲:“呃,這是個玉……玉妖的案子。”
蘇笑笑看了他們二人一眼,等她将目光轉向案卷,細看案情,才明白他們為何是這樣的表情。
這玉妖原身是個玉勢,因吸收了無數淫/意欲/念而得以修煉成人形,所以他提升修為的方式也比較特别,能在男女歡好時,納靡靡之氣,滋養精魂。
這玉妖為了快速修煉,養了一群貌美女妖,專門尋人歡好,為了保證時長和效果,女妖要不斷地找不同的男人,而他們歡好的過程也都是案情經過,在案卷中都有詳細記載。
蘇笑笑面不改色看完一份筆錄,她擡眸,眼神清澈:“這個案子怎麼了?”
邢知澍和卞雲帆面面相觑,邢隊長清咳一聲:“我們沒法給他定罪,那些女妖都是自願為他做事,他精進修為之後,又與女妖……,同樣可以促進女妖妖力增長,所有女妖各自尋找目标,分别入住豪盛飯店,供玉妖吸取淫邪之氣,但并沒有聚衆淫/亂,好像不能定罪啊。”
卞雲帆紅着臉補充:“……而且因為女妖都是低階小妖,在跟人類親密接觸時也不會汲取人類陽元,傷害人類。”
這也算是他們今年辦的大案了,牽連妖怪甚廣,結果是個雷聲大雨點小的。
最近這倆案子整得妖管局雞飛狗跳,妖怪們的非暴力犯罪果然很難搞,邢知澍捏了捏眉心,還不如讓他去抓十個大妖呢。
蘇笑笑有點想法,但還想确認一下:“這案子你們哪兒來的線索?”
卞雲帆撇了撇嘴:“人類權益保護協會高林鵬舉報的線索。”
“小高律師?”蘇笑笑撥了個電話給高林鵬。
電話剛響鈴,對面馬上接起,傳來高林鵬有些興奮的聲音:“蘇法官!”
“小高,玉妖聚衆淫/亂的線索是你向妖管局舉報的?”
“是啊是啊。”高林鵬有些得意,“蘇法官,上回你跟我說了之後,我一直在關注着妖怪的非暴力犯罪。”
“嗯,你怎麼發現這個案件線索的?”
“我……”高林鵬支支吾吾半天,“我就是、我……”
蘇笑笑了然,她坐正了些,語氣很溫和:“實際發現線索的不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