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丫鬟都沒繃住。
馬上新郎官就要來了,一進門看到新娘子在啃豬蹄,這傳出去隻怕是把将軍府的臉全都丢完了。
方雪鸢見兩個丫鬟反應這麼大有些疑惑:“怎麼?”
她餓了一天就想啃點香香的東西。
這時傳來一聲輕笑,一個人緩步走了過來。
芝桃和芝杏看到來人慌忙行禮:“瑄王殿下……”
“他不是瑄王。”方雪鸢看着人影一步步靠近,“他是昭王。”
芝桃和芝杏一愣,果真,此人雖然和瑄王長得十分相似,可身着墨紫色錦袍而非喜服。
慕璟手裡的扇子在手心輕輕敲着,他鳳眼一眯:“我這個嫂嫂果真是好眼力,離這麼遠也能一眼就認出我非王兄。”
接着他彎腰靠近方雪鸢,身上淡淡的沉水香和酒氣混合成了一種新的香味:“不過不知晚上熄燈後嫂嫂能不能分辨得出來呢?”
“王爺慎言!”方雪鸢心頭一跳,這人怎的如此輕浮。
“五弟。”
此刻一聲渾厚的男聲響起,瑄王慕璜正面色不虞地站在院門口。
慕璟往後退了一步,似笑非笑地看着慕璜走過來:“四哥,我和嫂嫂打個招呼。”
瑄王掃了眼自己這個玩世不恭的弟弟,聞到他身上帶着的胭脂水粉味與酒氣,不僅擰起了眉頭:“五弟,她是你王嫂,說話注意點。”
慕璟嗯了一聲,居然十分正經地向方雪鸢行了個禮:“是我失禮了,剛才唐突了嫂嫂,還望嫂嫂見諒。”
方雪鸢看了眼瑄王,剛好對上瑄王投過來的視線,于是隻能福身說昭王言重了。
可當慕璟擡起頭來,眼裡又帶着那調侃的笑意:“嫂嫂身上可是白梅的香味?”
“慕璟!”瑄王蹙眉沉聲道,“出去。”
紫檀骨扇呼地打開,慕璟笑道:“王兄别生氣,今兒可是你的大好日子。”
說罷他瞥了方雪鸢一眼,廣袖輕拂轉身離去。
“五弟他自幼頑劣,說話沒輕重,你不要放在心上。”瑄王等方雪鸢進來後就關上了門。
“啊……好。”方雪鸢看了眼桌上的合卺酒,緊張的感覺又回來了。
“王妃……”瑄王與她喝了酒,像是有什麼話要說,方雪鸢低着頭不敢看他,手指把膝上的喜服攪得緊緊的。
瑄王骨節分明的手指擡起方雪鸢的下巴,少女的眼尾被酒氣染得嫣紅,雙唇水潤欲滴。
“王爺……”方雪鸢嬌滴滴的一聲輕呼,瑄王的呼吸忽然重了起來,反手一扯,錦帳落下。
疼。
疼到頭皮發麻全身緊繃,方雪鸢緊緊咬着牙,額發被冷汗浸濕。
從開始到結束,她感覺自己的魂魄離開了身子,毫無歡愉可言。
嬷嬷還說了做這事兒有多快樂,有些人甚至還會上瘾。
哪裡快樂了?
方雪鸢閉上眼,眼角滑落一行淚。
事畢,方雪鸢看到身邊躺着的男人,往他身邊挪了挪,剛想把手搭他身上,沒想到他轉過了身,隻留下一個毫無溫情的背部。
方雪鸢心頭有些失落,也裹了裹被子翻身縮在了内床。
第二天一早,方雪鸢就被芝桃和芝杏搖醒,她全身難受不想起床。
“王妃,王爺已經在膳廳等了您好一會兒了。”芝桃把方雪鸢從被子裡刨出來,方雪鸢又繼續往裡鑽。
“……哎呀……”方雪鸢迷迷糊糊的,“幾時了?”
“已經卯時三刻了。”芝杏端來溫水,擰了巾帕給方雪鸢擦臉。
“……還這麼早……”
“不早了,王爺已經等了王妃一刻鐘了。”芝桃說。
什麼?!方雪鸢猛地清醒過來,匆匆洗漱完畢就往膳堂走去。
剛進門就看到瑄王在桌旁翻看一卷兵書,方雪鸢忙福了福身:“我、妾身見過王爺。”
瑄王嗯了一聲,擡眼看着方雪鸢在自己身旁坐下才開口說:“昨日……你身子不适,所以允許晚起一些,卯時二刻前需起床,辰時前用完早膳……”
聽着這些規矩,方雪鸢隻覺得手腳冰涼,她以前在将軍府的時候都是睡到自然醒。
方明虎寵女兒,也不管她這些。
看到方雪鸢臉色難看,瑄王皺了皺眉:“怎麼?大将軍府沒有這些規矩?”
“……爹爹……爹爹的規矩比較寬松……”方雪鸢支支吾吾。
瑄王不再說話,方雪鸢隻覺得一頓飯吃得索然無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