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雪夜感覺全身像被冷水澆過一般，怔在原地不知所措。

慕璟往那邊一瞥，眼裡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體貼地往後退了半步。

“王妃，過來。”慕璜聲音就像冰冷的泉水，方雪鸢不敢多說，慌忙把懷裡的兔子塞給慕璟，垂首小腦袋快步朝慕璜挪了過去。

馬車裡，她低頭攥着裙子不敢擡頭，餘光偷偷瞥了眼慕璜，那雙審視的鳳眸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

“身為瑄王府的王妃，在大街上和小叔子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果然，慕璜一開口就是訓斥，方雪鸢手指放在雙膝上，蓦地收緊五指，小聲道：“妾身隻是偶遇昭王殿下，剛才也隻是在讨論兔子。”

慕璜聽她居然還嘴，語氣更冷：“你剛才和昭王的樣子是在讨論兔子嗎？”

“我……”方雪鸢真覺得自己跳河裡都洗不清，你早不來晚不來，在他拉住我的時候來了，要自己怎麼解釋。

她噘着小嘴不說話，慕璜又道：“本王跟沒跟你說過，慕璟他行事風流，讓你和他保持距離？”

“……”方雪鸢的指甲戳得掌心都發白了。

“回去閉門思過，晚膳前不許出屋。”

“……是。”

回府之後，方雪鸢坐在床邊悶悶不樂，自己明明什麼都沒做，就要挨頓訓，真想紮小人詛咒慕璜。

過了會兒，芝桃拿着一包糖果進來，小聲道：“王妃，這是昭王殿下差人送來的，這是城南鋪子新出的糖果，說要給您賠罪。”

方雪鸢扭頭看了眼糖盒裡擺着的糖果，竟然是小兔子的模樣，一個個栩栩如生，她剛想拿一顆嘗嘗，忽然想起自己被關在這裡怪誰，還不是因為慕璟這個登徒子！

現在還送糖，嫌自己被訓得不夠慘嗎？越想越氣，她挎着臉讓芝桃把東西拿走。

“可是昭王殿下說……”

“說什麼？”

“說瑄王隻是今日心情不好，讓您不要往心裡去。”

“我看他哪日心情都不好！”

方雪鸢倒在床上拿被子裹住自己，心想照這樣下去，這日子是沒法過了。

兩日後，禮部侍郎府

春日的暖陽灑進涼亭，許樂瑤特地命人在石桌上鋪了軟綢，擺上幾碟精緻的江南點心。

“鸢兒快來嘗嘗，”許樂瑤親熱地拉着方雪鸢落座，"這可是爹爹新請的江南廚子，手藝可巧了。"

方雪鸢拈起一塊紅豆酥，小口小口地抿着，酥皮入口即化，甜而不膩的豆沙餡兒在舌尖化開，她連連點頭：“當真與京中的不同。”

"可不是？"許樂瑤見她喜歡，又遞過一塊，"我知道你喜歡甜食，特意讓廚子多做了些。"

方雪鸢接過點心，她小口小口地吃着，腮幫子微微鼓起，像隻吃食的玉兔。

許樂瑤笑眯眯道：“等會兒我給你包一些，你帶回去吃。”

聽到這話方雪鸢眼神一下子暗了下去，口中的酥餅也頓時覺得不香了。

許樂瑤見好友臉色變了，忙問：“怎麼了？是噎着了？還是咬着舌頭了？”

“沒有。”方雪鸢悶悶道，“隻是王爺不許我吃甜食。”

“啊？哪有不準吃甜食的？瑄王殿下管得太寬了吧？”

“王爺說這些東西對身體無益……”

許樂瑤看方雪鸢紅了眼眶，忙道：“哎鸢兒，不難過啊……說不定瑄王殿下隻是想法和我們不一樣，比如他更喜歡吃……肉呢？”

“他……”方雪鸢想起慕璜的飲食，那真是每餐定時定量，吃什麼都嚴格标準，上次鹵的雞翅她多吃了兩個，飯後就被他訓了。

方雪鸢可憐巴巴地看着許樂瑤：“瑤瑤，我覺得他嫌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