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沒有旁人,斐妄冷靜了些,但仍是有些懷疑,看着安珠的眼神都帶上了探究。
“你要真想知道原因,不妨就告訴你。”
斐妄将人拉近自己,緊盯住安珠的眼睛,像是在表示自己會認真聽,也像是要分析她口中的每一句話。
思緒回到之前,安珠緩慢開口。“我不相信感情,那日你護着我,确實令我生出些貪戀,我也想過多信任你幾分。”
仿佛看到了安珠心中的掙紮,斐妄收緊手中的力道,不允許她動搖。
“但我卻又見到了,互生愛慕的知己好友揮刀相向,反目成仇。”
“我無法說服自己,人心易變,我不想做賭。”
斐妄眼中似有一抹痛色,明明已經進了一步,就這樣退回原位他不會甘心。
“我不想讓你煎熬,但我也無法接受,我們的關系又退回原點。安珠,要怎樣你才會相信?”
安珠閉了閉眼,看向斐妄時帶着毫不遮掩的冷漠。“何必強求呢,你我各退一步,放過彼此,就當這些都沒發生過。”
将人抱進懷裡,斐妄言語中滿是偏執之感。“不可以,發生過的事要怎麼當作不存在。”
說着又放開安珠,露出一個笑容,握住安珠的手腕,從她袖間取出那把匕首。
“上次在假山中,你想用它幹些什麼,這次我就成全你。”
匕首被塞進手中,拉扯着刺向斐妄胸間,安珠忙施力與斐妄争奪,匕首橫梗在兩人之間,誰都不肯放松力道。
“你瘋了不成?要死自己去死,要是死在這裡,讓我怎麼脫的了幹系。”
斐妄笑出聲來,眼眶有些泛紅,繼續施加力道。“你要是不刺下去,難保我不會做出什麼來,我已經忍受的夠久了。”
“既然無法相信,那我就幫你一把。我的命就在你手上,是生是死都由你來決定。”
感受着掌下傳來的阻力,斐妄泛紅的眼睛緊盯着安珠,閃爍着無法忽視的亮光。
"覺得不安的話,那就殺了我,懷揣着愛意死去,就能永遠留在你身邊。"
安珠怔愣一瞬,松了些力道,竟真被他帶着匕首向前刺去,刀尖輕而易舉的刺破衣物。
安珠忙奪過匕首,刀尖已沒入胸前一寸,自己再不阻止,這人就真要死在這裡了。
任由對方奪走匕首,斐妄笑得更是開心。“看,你并不想我死。試着相信我吧,我的命随時在你手中。”
“不用擔心我會背叛,隻要你想,随時可以殺了我。”
距離那日已經過去了幾天,安珠仍會常常想起,那天發生的一切。
真是個瘋子,竟用自己的命賭她會不會心軟,當時若真不阻止,那個力度他必死無疑。
如果人心易變,是否應該更緊的握住它?若是發生改變,就讓它毀在自己掌中,這樣也是種永遠。
不再多想,安珠将思緒又投入眼前的事務當中,卻突然翻到一條消息。翻譯下來,隻有短短五個字,無念堂回信。
再坐不住,安珠匆匆安排好事務去了郦滄那兒。
“信呢?快給我看看。”等看過信,心中終于安定下來,謀劃的事成了。
無念堂來信中提及,連辛确實與他們交好,必要時可尋求他的幫助。
有了這句話,連堂主勾結外人的事情已經闆上釘釘。揪出潛藏了這麼久的叛徒,怎麼不算大功一件呢?
“你是說,你們掌握了連堂主背叛樓主的證據?”尉遲華坐在上首,烏黑的發絲披散在紫色衣袍上,一舉一動都透着股豔色,讓人不敢多看。
不過是随意聽聽這剛提拔上來的旗主能說些什麼,卻沒想到給了自己這麼大一個驚喜。掌握了連辛勾結無念堂的證據?
呵,連辛那老狐狸,滑不溜手的,她倒要看看是什麼證據。
“呈上來。”
無念堂的那封回信,被于吉拿走,呈到了書案上。
尉遲華細細翻看過,開懷笑了起來。“你們可确定了這消息的真假,别被那老狐狸反咬一口,我可救不了你們。”
安珠遞上截獲的連長老親筆書信。“這是我們截獲的書信,上面的字迹經過對比,與連長老字迹相符。”
于吉看了眼安珠,接過書信呈給尉遲長老,回身繼續盯着安珠打量。
“沒錯,是連辛那老狐狸的字迹。”尉遲華哼笑一聲,神情間很是滿意,立刻起身往外走去。
“跟上,連辛竟敢背叛樓主,這種大事我們既然發現了,自然要立刻上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