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她?
韓信下意識搖了搖頭,忍不住笑了笑。
他隻是覺得偷聽非君子所為,雖然這也并非是他本意。
“不是,我剛巧想起還有些糧草沒安排好。”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韓信隻是随意找了個借口,卻被劉元發現了端倪:“又要打仗?”
是代國?!
劉元這才想起來了:對呀,滅魏以後,距離代國的滅亡也便不遠了。
“老師,你可是要北上,去打代國?”劉元思索片刻,分析道,“代相夏說兵力雖弱,但也占據險要地勢,如今我們剛打完這仗,士氣正盛,倒是個好時機。”
“代國?代國哪裡值得我廢這麼多心思,”韓信似笑非笑地看了劉元一眼,“倒是可以給你的騎兵練練手。”
練練手。
代國不值得廢心思。
……
劉元有些迷茫了,老師啊老師,你居然也染上了吹牛的惡習!
也不對,自己這老師确實也能打赢,他有狂妄的資本。不能算是吹牛。
可史書上,韓信分明是伐魏以後先滅了代國,如何就不值得費心思!
劉元的大腦在瘋狂轉動,畢竟此時此刻那本史記對她來說用處早就不大了——自從呂雉被救出來,一切便不一樣了。
她皺着眉頭分析了半天,被自己的猜測吓了一跳。
不會吧!?
她驚訝地看向韓信,眼中滿是不可思議,而韓信也神奇地讀懂了她的眼神,沖她點了點頭。
“老師,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劉元沖韓信眨眨眼,伸手指向地圖上的趙國。
“孺子可教也!”韓信滿意于她的聰穎,拍了拍她的肩膀。
“老師……這合理嗎?你要同時去打代國和趙國?!”
今年滅代國,明年滅趙國,這速度已經如同坐火箭一般了。何況那趙國并不好打,有頂級軍事家李左車,他建議陳餘截斷糧道、堅守不戰,還差點就斷了漢軍的退路。
好就好在陳餘是個剛愎自用的,并不采納李左車的建議,隻想和韓信堂堂正正打一仗。韓信這才下決心“背水一戰”,取得井陉之戰的勝利。
可如今,自己這老師竟要同時去打?劉元肅然起敬,而後有幾分激動。
劉元忍不住翹起了嘴角——看來自己并非隻有錦上添花的作用。若是沒有她的這些付出,韓信如何又敢雙線作戰?
她,頂頂重要!劉元如是想着,馬上就開始為自己争取:“老師,你方才說,給我的騎兵練練手,這是何意?”
“你與灌嬰帶騎兵切斷代軍退路,曹參率軍繞道阏與,正面強攻。”
事實上,韓信也是基于上次伐魏時劉元、灌嬰等人與他的配合,加上劉元在魏地的種種舉措,還有新造的幾張床弩,這才下定決心。
“定不辜負老師的厚望!”劉元激動地跳了起來,韓信這是要讓她指揮的意思,“我定将那代相夏說綁來,也叫天下人知道我漢軍的厲害。”
欸,不對呀?!曹參在正面,灌嬰和自己在代軍退路,那韓信怎麼打?
她這樣想着,也就順嘴問出來了:“老師,你把兵都留給我,難道你自己去嗎?”
劉元看見韓信的身闆,搖了搖頭,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說不定老師連自己也打不過。
“元将軍不知道嗎?漢王把張耳給我送來了,還帶着三萬大軍。”韓信笑意直達眼底,“這會子說話的功夫,說不定就要到了。”
我應該知道嗎?
這麼大的事情,也沒有人告訴自己。劉元有些不滿了,渾然忘了她這些日子在魏國各地奔走,根本顧不上看劉邦的帛書。
韓信分明就是故意的,劉元看着他這抹笑,哪裡不知道他是在揶揄自己?
劉元擡眸,眼神如同一泓清泉。
韓信的目光被她吸引了過去。
少女凝視着眼前皎然如玉的面容。
眉如遠山似墨畫,鬓發青青若刀裁。雙眸如寒潭映月,鼻梁似山峰高聳。
他嘴唇偏厚,看起來卻又好似有些軟。他身形修長,腰背并不是尋常武将的粗壯,而是挺拔有力量。
似乎驚覺自己所做不妥,劉元有些不舍地收回了目光。
“老師,”劉元嗓子有些癢,她清咳一聲,“咱倆比劃比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