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着手機下樓時周枕寒正在洗手,她便在沙發上坐下。
解開手機才發現有一條新的微信,是閨蜜程琪月發來的,問她這幾天在幹嘛。
一周前程琪月在學校報了一個偏遠山區的志願者活動,山區沒網絡,溫久便和她斷了聯系。
溫久坐在沙發上打字回:【剛吃完飯。】
程琪月:【在學校?】
溫久回頭看了一眼在廚房的周枕寒,他背對着客廳,颀長挺拔的身姿擋住溫久的視線,她看不清他此刻在做什麼。
溫久便收回目光,敲字回複程琪月:【沒有,在外面呢。】
程琪月:【????】
程琪月:【和周溯在一起?】
以程琪月對溫久的了解,要是和周溯在一起不會是這興緻缺缺的反應,她察覺不對勁,又問:【不是周溯?你一個人在外面?】
溫久:【差不多吧。】
周枕寒還沒出來,溫久小聲的發了語音,和程琪月說了最近發生的事。
雖然聲音很小,但程琪月聽得清楚,她聽完後立馬便給溫久彈了視頻,卻被溫久手抖切成了語音通話。
她走到落地窗邊,聽着程琪月那邊喋喋不休的話語,無聲地笑了笑。
後來程琪月說完,最後才問:“那你現在是在哪裡?我可能下周五才到南桉,現在還在服務區停着,帶隊老師說要把剩下的書發到另外一個小學。”
“辛苦了小七月,現在一個長輩家裡。”溫久說:“我和輔導員申請了換宿舍,你回來的話可得來幫我搬東西啊。”
“沒問題呢親親。”
溫久笑,“好的呢親親。”
“那你沒回學校是住長輩家了?”程琪月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在南桉你還有長輩是我不知道的嗎?”
夕陽已經落下,落地窗外的江水開始入眠,溫久才道:“是周溯他小叔。”
“周枕寒啊?”
提到周溯程琪月又生氣,“周溯到底是怎麼想的?你說他是不是有病,對你總是忽冷忽熱的,你要不直接跟他說清楚了,這世界上兩條腿的男人還不好找嗎?”
“就上個月在食堂給你表白的那個,我看着就比周溯好很多,還有體育學院的那個叫什麼的來着?”
溫久更是記不住人家的名字,打斷她:“我找個時間和他說吧。”
有些感情确實不适合藏着,藏太久了,滿腔的愛意就會被忽略。
程琪月話題跳得快,“那你今晚還住在小叔家?”
“不知道,應該出去住吧,總是打擾人家不太好。”溫久歎了口氣,“要是你在學校就好了,我還能去跟你睡。”
她微微側身,餘光瞟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廚房回來的男人。
周枕寒雙腿交疊坐在沙發上,正漫不經心的吃着桌上的水果,燈光打在臉上,凜然的五官多了一絲柔和。
原來他在廚房這麼久是在弄水果。
不知道她剛剛說的話周枕寒有沒有聽到,溫久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她朝着聽筒道:“我這邊現在有點事,等你回來再聯系。”
不等程琪月反應,她就挂了電話。
周枕寒的目光一直落在面前的水果盤上,溫久走過去,在他旁邊的單人沙發上坐下。
溫久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很好的和周枕寒相處,要是小時候還好,現在長大了,又是好幾年不見,他們之間陌生極了。
更何況她還認為周枕寒把她當做一個麻煩。
一個甩也沒法甩開的麻煩。
她頓了片刻,用刀叉吃了塊蘋果。
像是被溫水浸泡過,入口的蘋果有些溫熱,卻絲毫沒有影響口感。
此時正是吃蘋果的季節,香甜的蘋果汁在口中蕩漾開來。
溫久持續吃了三塊。
正當她想繼續吃時,周枕寒睨了她一眼,“感冒還吃這麼多水果?”
其實她的感冒吃完藥睡一覺已經好了,蘋果的溫度也并不冰冷,但她還是“哦”了一聲放下叉子。
周枕寒問:“學校遇到不開心的事了?”
溫久便知道周枕寒是聽到自己和程琪月的對話,她點頭道:“和室友鬧了點小矛盾,小叔您大概不會理解女生之間的這些問題。”
“我聽聽?”
溫久啞然,要她對着周枕寒講這些事,她還有點不知道怎麼開口。
周枕寒也不催她,此刻的他不像長輩,更像一個願意聆聽她生活瑣事的朋友。
溫久最後還是跟他說了事情發生的經過,隻是省略了那些難聽的話語。
周枕寒聽完,也并沒有像其他長輩一樣跟她講很多道理,例如學校就是個小社會,你要懂得和别人相處,沒什麼大事,忍忍就過去了等等。
他從沙發上站起來,朝着樓上走,“不想回去的話,就住在這裡。”
“不管什麼時候,你都可以把這裡當做你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