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蘭清來到瓊華苑時,正遇上大太太離開,她在三房作威作福,但在大太太面前卻不敢有絲毫放肆。
大太太最是嚴肅守規矩的一個人,孫蘭清每次見到她都莫名有幾分心虛,大太太看她的眼神也并不和善,她知道大太太不喜她,甚至有些厭惡。
好在大太太一向守着規矩,雖然不喜歡她,也沒有阻止她來大姑娘這裡。
隻是她平日愛往大房來,但從來都是遠遠躲開大太太。
今日不妨大太太來了大姐姐的屋子,她見大太太臉有怒容從大姐姐的屋子裡出來,似乎和大姐姐生氣了,乖覺的行禮問好。
見來人是她,大太太皺眉,本想讓這個同樣拎不清的三房女不要再來,這個四姑娘,有事沒事就來女兒房中巴結,當她不知道三房那個賤人在想什麼。
真是不要臉,自己做下此等沒臉沒皮的事,還不懂得收斂,竟然将兒女教成如今這般模樣。
一個做小姑子的,不尊敬自己的親嫂子,成天介的和嫂子别苗頭,慫恿着自己的母親和哥哥找嫂子的麻煩,弄得三房雞飛狗跳,難怪三房如今潦倒得不成樣子。
三弟也不管管自己的媳婦,就算孩子不是他親生的,好歹是明面上是他的孩子,将來也是承繼他那一房的香火。
他呢倒好,不知道約束一二,當個甩手掌櫃,成天不是和人在外面風花雪月,就是在府裡閉門談論些酸詩儒文,有什麼用呢!
大太太不願意女兒和三房這個的人有太多的接觸,可是想到女兒被自己禁足,她從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這次選秀之事她最是難受。
作為母親,大太太終究心軟,見不得女兒不開心。
罷了,有人陪陪女兒也是好的,反正自己女兒那性子也是不會吃虧的。
她對孫麗清說道:“你大姐姐最近身體不好,你陪她在屋子裡說說話解解悶,但是”大太太話鋒一轉,“你若說些不三不四的話讓你大姐姐不開心,以後你們三房就不必到二房來了,知道了嗎。”
孫蘭清低頭,順從的道:“知道了,大伯母。”
大太太看着孫蘭清低眉順眼的模樣,滿意的帶着人離開。
孫蘭清看着大太太一群人離開,眼神陰暗,後槽牙緊緊咬住,轉身,嘴角扯起了笑容,走進大姑娘的屋子。
“大姐姐,我剛聽大伯母說你身體不好,你怎麼了,現在好些了嗎。”孫蘭清收剛才陰毒的模樣,轉變為一個關心長姐的好妹妹。
孫惠清對自己這個四妹妹還有些好臉色,因為她态度還是如之前一樣,對她很是巴結。
這讓她覺得孫蘭清并未因為選秀的事情看低自己,隻是她一向高高在上慣了,對那個庶出的三叔本就瞧不上,何況對孫蘭清這個,自己父親和三叔母苟合生下的孩子,面上給她些好臉色,其實心中還是不屑這個奸生子。
她漫不經心的問:“聽說六嫂嫂懷孕了?”
孫蘭清學聰明了,她沒有一上來便倒苦水,而是輕歎一聲:“是懷孕了,為了這件事我哥哥還被罰閉門思過了呢。”
三房那些腌臜事孫惠清一向懶得管的,之前一心準備進宮的事情,如今無聊,倒聽了下人們說了幾句嘴。
孫惠清道:“懷孕是好事,怎麼六哥哥反倒鬧起來。”
孫蘭清面上裝作很難以啟齒的樣子,“這,這,我不敢說。”
“有什麼你就說吧,我這裡你難道還不放心。”孫惠清有一搭沒一搭的,當聽個樂子罷了。
“我哥哥說那個孩子不是他的,那秦……嫂子給他戴了綠帽子。”
孫惠清看向孫蘭清,來了點興趣:“六哥哥怎會說這樣的話,那六嫂嫂平日沉默寡言,一副老實模樣,就連房裡的丫鬟都管不住,怎麼會做出那樣的事?”
孫惠清記得柳兒的事,不就是因為這六嫂嫂懦弱無能,一個丫鬟都敢騎到她頭上作威作福。
說誰做出這樣的事情都不稀奇,唯獨這個膽小懦弱的六嫂不可能。
孫蘭清冷哼一聲:“哼,大姐姐你可莫要被她那副裝出來的樣子騙了,這個秦氏如今可大膽得很,自持懷孕有我爹撐腰,随意出府,說是開什麼米鋪,其實說不定是去私會外外面的野男人呢,她那叫翠兒的丫鬟也是膽大包天,竟然偷偷出府,不知道是去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孫惠清對那位六嫂嫂的印象其實不深,要不是柳兒的事,她更對秦玉君沒什麼印象。
聽了孫蘭清的話,她倒是好奇起來,“再怎麼說,六嫂肚子裡的孩子都不可能是其他的人,畢竟六哥那名聲,不是我說,着實有些不堪了些。”
孫蘭清見孫惠清有了興趣,又繼續說:“要不說她手段高呢,我哥哥就算再混,是不是自己的孩子這,總不會亂說。”
孫惠清想了想,靠在軟榻上,點了點頭,“這倒也是。”不過,就算是真的又如何,幹她何事,她不過當笑話聽了罷了。
他們三房果真腌臜,那三太太如此,如今娶個兒媳婦亦如此,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一家子都是不知廉恥的東西。
孫蘭清站在孫惠清軟榻前,見自己這大姐姐聽了自己的話,不置可否,純純在聽笑話一般。
她再蠢笨也知道,大姑娘這是事不關己,如果不是關系到自身,自己這位長姐是不會理睬這件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