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一旁說出了早就想好的毒計,“姐姐,這秦氏原先對誰都唯唯諾諾,可是在去年冬祭祀後,卻突然變得有恃無恐。”
孫惠清一手本來撐在太陽穴上,笑話聽夠了,本準備請這位聒噪的四妹妹離開了。
可聽到冬祭祀三個字後,她瞬間清醒,眼神鋒利的看向孫蘭清,“你說什麼?冬祭祀?”
孫蘭清點點頭,故意引導道:“是啊,冬祭祀後她像吃錯藥了一樣,見着我和我娘就不順眼,原來畢恭畢敬,冬祭祀後簡直像變了個人,随意辱罵我和我娘。”
孫蘭清知道冬祭祀有貴人來訪府中的事情,也知道那貴人位高權重,她母親悄悄透露過,大房和二房的人都不惜送女兒到貴人床榻上。
可惜卻陰差陽錯之下,魚蚌相争,讓一個丫鬟得了利,大姐姐為此大發雷霆,處置了好幾個丫鬟和與這事相關之人。
她母親還讓她那幾日當心,可不要再往大姑娘的院子裡來,免得遭了無妄之災。
她不知道母親為何知曉這些事情,但是她知道她娘說的是真的,因為她見過的之前那幾個此後的丫鬟都不見了,現在丫鬟都是在冬祭祀後才來伺候的。
當時她心中還暗恨,要不是自己爹是庶出,說不定她也可能上了貴人的榻,得那潑天的富貴呢。
她娘卻沒志氣:“你這樣的如何和你大姐姐比,你大姐姐都沒能如願,何況你。”
她不服:“我不過就是沒托生在大房。”
那日秦氏給了她兩個耳光,她自然要回敬她,在房中苦思冥想,終于想到了一個除了這口惡氣的計策。
孫蘭清又有意無意的暗示:“我那嫂嫂正好懷孕五個月,剛好是在冬祭祀懷上的呢,約莫就是那時候開始,她便開始對我娘和我哥不遜,對我這個小姑子更是不屑了,仗着懷孕嚣張起來。”
“你說什麼?”孫惠清果然抓住了重點 ,她一把捏住了孫蘭清的手臂,“秦氏的孩子也是在那個時候懷上的?”
孫蘭清被大姑娘捏得一陣刺痛,但她反而松了一口氣,看來自己這個計劃奏效了。
“是啊,她那肚子看着小,其實已經五個月了,正好就是那時候懷上的,她的态度轉變如此大不正是隻掉自己懷孕了,就有恃無恐嗎。”
她話音剛落,便見自己這大姐姐喊:“來人!”又對她道:“四妹妹今日我有事,改日再請你來玩。”
孫蘭清嘴角暗自露出一絲得逞的笑,心滿意足的離開了瓊華苑。
秦氏就會倒大黴了,邁着輕巧的步伐,孫蘭清回了自己的院子。
瓊華苑内,孫惠清叫來玉蟾,“柳兒的屍身你們檢查過嗎?”
玉蟾不知大姑娘為何突然這樣問:“并未檢查過。”
孫惠清一耳光打在了玉蟬的臉上,玉蟾臉上很快就顯出五個鮮紅的五指印。
玉蟾跪在地上,手捂着半邊臉,“姑娘,實在是當時您并未吩咐啊。”
“廢物,這樣的簡單的事情,我不吩咐就不做了嗎,要你們有何用!”孫惠清暴怒,她指着玉蟬:“去,找人查驗柳兒的屍身,看她是否曾破過身!”
玉蟬有些膽寒,一則是因為大姑娘如此不分青紅皂白責罵,二則是因為柳兒已經入土,如今再去挖開墳墓驗屍,她怕會遭到鬼魂的報複。
“怎麼,我如今支使不動你了?”孫惠清語氣冷酷,帶着威脅。
“不,奴婢這就去辦。”玉蟬褪下去了。
孫惠清怒意難消,不僅因為她意識到柳兒根本不可能是上過皇上床的人,她被愚弄了。
最重要的是,若秦氏才是最終那個被皇上寵幸的女人,那麼她肚子裡懷的很可能是皇上的孩子!
這個消息對孫惠清比她無法進宮更打擊,她想,若不是那日出了纰漏,那麼懷孕的會不會就是自己。
就算皇上取消選秀,可是自己仍然會被風風光光接進宮當娘娘,哪裡會淪落到如今這樣,被二房被她孫麗清嘲笑,還要被爹娘嫁給一個不入流的伯爵府次子。
孫惠清氣得雙臂一掃,榻上茶幾上的茶杯連帶着茶水全都落在地上,發出脆響。
她緊緊咬着牙,雙眼冒着妒火,好你個秦氏,騙得她好苦,居然暗度陳倉,妄想生下皇嗣。
沖天的妒意已經沖昏了她的頭腦,她沒想為何最後上了皇上床的是秦玉君,隻想如何才能将秦玉君和她肚子裡的孽種,除之而後快。
“來人!”孫惠清又将錦蝶喊來,“去,把冬青那丫頭給我提來。”要不是冬青那小蹄子的謊話,她怎麼會弄錯了人,傻子似的以為除掉了後患,她被愚弄了!
錦蝶看着房間内稀碎的茶具,還有剛才玉蟾臉上的巴掌印,猜到冬青恐怕兇多吉少。
不知道冬青到底惹了大姑娘什麼,引得大姑娘發了這樣大的火,隻是她是奴婢,不敢多問,隻能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