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海學院的登徒子,竟敢出言不遜調戲我的未婚妻!”
白衣青年并未壓低音量,憤憤不平的怨言頓時引得周圍的選手一陣竊竊私語。
他緊接着又咬牙切齒地說道:“封兄,我的未婚妻正是你的手下敗将,叫胡小雯。”
“我不會找你的麻煩,因為元師之間互有勝負很正常,”白衣青年拔高了聲音,“但插足他人感情,絕非正人君子所為!”
鐘晖下意識看向趙西瑜,發現趙西瑜也在偷偷看他。看來,他倆是心照不宣地想到了同一個人:
尹合!
尹合其人原著不過寥寥幾筆,是個跟鐘晖臭味相投的好色之徒。穿越之後,鐘大少爺洗心革面,但尹合依舊死性不改。現在竟然都把主意打到有夫之婦身上了!
鐘晖隻覺得一陣陣頭痛。尹合造的孽,怎麼還得他來還債!
白衣青年還在自顧自慷慨激昂地演講:“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鄙人孫淳。既然那淫/賊已經被淘汰,我隻好親手教訓下他的同窗,以正瀚海學院學風!”
鐘晖右眼皮突地一跳,心說這下要遭。孫淳正是戚霜降特别提醒過“下手非常黑”的那位水系元王。對方的修為和元力屬性都占優,而且顯然心懷深仇大恨,豈會輕易放過他。
原來是曲水郡的孫家,小家族能出青年元王不容易,是想借機踩一腳鐘家給自己臉上貼貼金?韓潤楓忍俊不禁,笑道:“你放心,我這個人最喜歡做的事就是助人為樂,一定會成全你的。”
他果真挑了一位大元師做對手。封潤寒的元帝威名同楊拙的乙級武技一樣,足以吓退一衆元師。那名大元師也是獸元靈,毫不猶豫地表示棄權退賽。他可不想跟胡小雯一樣,被元靈威壓逼迫着當衆下跪。
選手姓名闆已經翻過了三個,孫淳挺直了腰杆一臉正氣凜然的神情登上台去,大手一揮,指着鐘晖惡狠狠地叫道:“瀚海學院的登徒子,可敢應戰!”
被他怒目而瞪的俊逸少年臉上毫無懼色,反而輕蔑一笑,譏諷道:“你算個什麼東西,敢在本少爺面前放肆?小心自己的舌頭!”
鐘晖向前一步邁出隊列,正要上台,卻忽然被人扯了一下袖子。
排在他前面的趙東瑤松開手,低聲飛速說道:“盡力就好,别受傷。”
鐘晖擡起頭,發現與他同樣身着瀚海學院深藍色校服的趙西瑜和藍甜甜,看向他的目光都滿懷憂慮。趙西瑜還誇張地比口型向他暗示:不要逞強!
元王對融元師,水系對火系,對方還拿莫須有的連坐罪名挑事。無論怎麼看,鐘晖都是屈居下風的一方。瀚海學院晉級的五人裡鐘晖年紀最小、脾氣最傲,孫淳又有故意下重手的惡名,高年級的幾人都在擔心他吃虧。
溫和的暖意在鐘晖心頭漾開,這股暖意同時也點燃了他不甘服輸的幹勁。鐘晖燦橘色的桃花眼底隐隐亮起一團火,三步并做兩步躍上尚武堂的擂台,在圓形場地的另一端站定。
這一戰,他非赢不可!
裁判一聲令下,宣布雙方釋放元靈。
孫淳面色不善地冷哼一聲,身後漸漸浮現出淡淡的藍綠色虛影與四顆深淺不一的天藍色凝元珠,坐實了自己的元王身份。可當他的元靈虛影完全勾勒出形狀時,台下卻有零星幾個選手偷笑起來。
怪不得他高舉為未婚妻讨清白的大旗,原來孫淳的元靈,赫然是一隻綠殼王八!
烈鬓白獅威風凜凜,鐘晖微微弓身,擺出預備進攻的姿态。不幸中的萬幸是,孫淳雖然有元王級修為,但武技的配置卻是兩戊兩丁,意味着孫淳缺少遠程攻擊的手段,隻能與他硬拼近身格鬥。
隻要掐算好元力的消耗,摸清對方出招的套路,哪怕孫淳是克制火系的水系元王,他也至少有三成的勝算。
尖銳的哨音響徹全場,比賽正式開始。
哨音未落,孫淳身體前撲,力求先發制人。綠殼王八第三顆凝元珠大亮,他大喝一聲,右臂青筋暴起緊緊握拳,以一記丁級的“重炮拳”沖向鐘晖面門。
瀚海學院沒一個軟柿子,孫淳挑來挑去,最後挑了鐘家小少爺來捏。若是他赢得漂亮,在景國元師交流大賽上讓曲水郡孫家聲名遠揚,以後還有誰敢把他的元靈翠甲龜認作綠殼王八?
格鬥第一要義,拳頭來了不能閉眼。
鐘晖不閃不避,獅心焱烈火鍍身,擡手硬生生接下了這一拳。水系元力的寒氣霎時侵入他的掌心,鐘晖手指一收反扣住孫淳拳頭,正欲複刻初賽時擰手摔人的招式,卻聽孫淳獰笑一聲,左手化掌為刀朝他頸側橫劈而來。
鐘晖心下一驚,下意識要甩開孫淳右拳後撤,但手掌卻被牢牢吸住動彈不得。不知何時,孫淳右手皮膚表面悄然分泌出墨綠色的黏液,竟是将兩人粘在了一起。他以為輕易是自己捉住了孫淳,沒想到是孫淳在故意限制他的行動。
千鈞一發之際,卷焰掌的白焰倏地燃起燒幹黏液,鐘晖憑着條件反射的肌肉記憶向後下腰仰去。掌風擦着他的鼻尖呼嘯刮過,幾乎能嗅到狠厲的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