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挽歌沖大爺做了個“OK”的手勢,眼神示意徐赫洲出校門。
保安大爺還回道:“OK哈,安全最重要。”
沈挽歌跟在徐赫洲後面,回頭禮貌跟大爺擺擺手,“謝謝大爺。”
兩人走出校門,沈挽歌抑制不住自己的笑容,問道:“你怎麼不看路?”
徐赫洲憋屈了半天,回頭往保安大爺站的方向瞥了一眼,說:“我看了,那車是送外賣的,和我擦肩而過,撞上了另一位騎車的。”
學校裡送外賣兼職的同學,為了趕時間,電車有時候會騎得非常快。
幸好兩個騎車的人都沒事。
徐赫洲說:“那大爺訓我五分鐘了,你要不來,我還得在那兒站着。”
沈挽歌笑着說:“大爺是關心,他挺好的,我去年冬天在寒風中等人,他在保安室裡還專門打開窗戶問我冷不冷,我說冷。”
徐赫洲:“然後他讓你進去等?”
沈挽歌搖頭:“他喝了口熱水,讓我下次穿厚點。”
徐赫洲沒忍住笑了一聲。
沈挽歌說:“口頭關心也是關心。”
徐赫洲還是想笑,沈挽歌就靜靜地看着他。他慢慢收了笑意,問:“飯在哪兒?”
沈挽歌低頭劃了一下手機,說:“車還沒來,一分鐘。”
徐赫洲疑問道:“還要打車去?”
“兩公裡呢,我現在好餓,吃完可以走回來。”沈挽歌說。
兩個人大晚上軋馬路非常不錯,她心想,這次她一定不會像上次淩晨海邊那樣,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就老老實實走回來。
徐赫洲看着校門口五顔六色的店名,說:“我還以為在對面。”
沈挽歌搖搖頭,說:“那也太不講究了,要吃就吃遠的,平時吃不到的。”
這家牛肉店制作牛肉窗口透明,全是現切牛肉。
沈挽歌給徐赫洲強烈推薦了沙茶醬,大塊的牛肉裹滿沙茶醬,一大口放進嘴裡,前所未有的滿足。
徐赫洲透過鍋裡升騰的熱氣看過去,沈挽歌拿着筷子開心得哼了兩聲,嘴巴嚼嚼嚼,像一隻貪吃的倉鼠。
他有點好笑,問道:“你不是說你減肥。”
沈挽歌說:“今天是我放縱餐。”她又看了看徐赫洲說:“慶幸吧少年,不然今天就是我看着你吃,你會難以下咽。”
徐赫洲拿着公筷,往鍋裡下牛肉,說:“那倒不會。”
兩人吃飯的時候沒有聊很多事情,僅僅圍繞着吃這個話題。
“下這個吧。”
“好了嗎?着急。”
“好像好了。”
“沒熟,還有紅血絲。”
“太好吃了。”
“老闆,加肉!”
兩個人一共吃了十盤,雖然每一份牛肉的量不算多,但依舊震驚到了沈挽歌。
“我就說好吃吧。”沈挽歌臉都熱紅了,她喝口熱水順了一下,已經吃不下一口東西。
徐赫洲也飽了,他往嘴裡塞下最後一口肉,靠在椅子背上,有點懶洋洋的。
明明隻喝了白開水,但兩人都像是吃醉了。
兩人坐了片刻,沈挽歌喊服務員結賬,服務員算賬時,兩人起身穿衣服。
一共是368,沈挽歌之前買了200塊錢的券,需要再支付168元。
沈挽歌剛把手機遞上去,徐赫洲就反手擋住她的手機,“叮-”掃了他自己的付款碼。
“歡迎下次光臨。”
服務員走後,沈挽歌眯眼看着徐赫洲說:“你什麼意思?”
徐赫洲解釋說:“我起碼吃了七盤。”
“你哪兒吃七盤了?”沈挽歌說,“說好的我請客的。”
徐赫洲說:“打車吃飯都讓你花錢,我就太不是人了。”
沈挽歌還要再說,徐赫洲說:“先出去,門口排隊的大哥一直盯着咱倆呢。”
沈挽歌拿好東西跟着徐赫洲走出火鍋店,心裡後悔,自己剛才怎麼沒有極力反抗,就讓徐赫洲付錢了。
兩人從店裡走出來,沈挽歌有點不好意思地說:“說好的我請你的。”
“沒事,”徐赫洲說,“你付的錢多,就算你請。”
剛走沒幾步,經過一個路口,有位大媽突然走近,沒由來地往她沈挽歌懷裡塞了一枝玫瑰,沈挽歌有點愣神,大媽說:“送給你。”
沈挽歌沒搞清楚狀況,躲了兩下,沒躲過,下意識伸手接住。
大媽送完轉身并沒有走,而是到了徐赫洲的面前,把自己的二維碼舉起來,說:“給姑娘買一朵吧,十五塊。”
沈挽歌立馬要把自己手裡的花還給大媽,說:“我們不要。”
可是那大媽身體擋住沈挽歌,把徐赫洲往旁邊擠,說:“給女孩買一朵吧,十五不貴。”
“哎,阿姨,别這樣。”沈挽歌知道大家的生活都不容易,但是強買強賣完全沒有任何的道理,她伸手要把徐赫洲拽過來,但是大媽像一堵會移動的牆,始終擋在兩人中間,一直在跟徐赫洲說什麼。
“阿姨,我買行嗎?我給你錢,别找他要錢。”沈挽歌對着大媽堅持的後腦勺妥協,“我現在就給你轉。”
徐赫洲越過大媽頭頂看了沈挽歌一眼,安慰說:“沒關系。”他已經掃碼付款。
“微信收款,三十元。”
沈挽歌懷疑自己耳朵聽錯了。
這大媽把徐赫洲忽悠傻了?
大媽終于移開,對徐赫洲道謝,又沖沈挽歌笑笑,看沈挽歌表情不太妙,快步轉身離開,尋找下一個目标。
沈挽歌見徐赫洲手裡還拿着一枝花,不解問:“你怎麼還買兩支?你是不是傻?”
沈挽歌有點生氣,大媽怎麼這個套路,純屬道德綁架。
徐赫洲說:“看那阿姨的樣子,不買說不定追我們二裡路,到時候再追到學校,全校師生都會痛恨我倆。”
沈挽歌聽完他的話,微微笑了一下。
“一支算她強買強賣,你收了還不如不收。”徐赫洲說,“兩支就是我自願。”
再多買一支,就是便宜那阿姨了。
他把手裡的那支花遞過來,語氣散漫道:“拿着玩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