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在洞穴中回蕩,金柽柳側着臉,本還算白皙的臉頰上多出了一道通紅的巴掌印,而“罪魁禍首”彼時正喘着粗氣,臉色陰沉如烏黑的雷雲,下一瞬就能滴出水來。
林秦舟正在暴發的邊緣,金柽柳反應過來語氣平緩地喚了他一聲,仿佛對自己會挨上一巴掌是一件意料之中的事情。
“哥哥。”
金柽柳聲音軟弱:’“對不起。”
林秦舟垂着頭沒好氣道:“你可知我為何打你?”
金柽柳道:“我惹哥哥生氣了。”
林秦舟反問:“我為何生氣?”
金柽柳道:“因為我親哥哥了……”
林秦舟厲聲反駁道:“不對!”
他擡起頭來,那雙勾人的桃花眼此刻已經染上一抹令人遐想無邊的楊妃粉。眼尾那處還有殘留的搖搖欲墜的淚珠堪堪挂在那顆黑痣上,晶淫剔透。
林秦舟絲毫不知他此時就是用這樣一雙缱绻的眸子望着金柽柳的,他非常嚴肅的解釋:“我打你,我生氣,都是因為你在強迫我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
他自認為壓迫感十足,但是在人壓根不是這樣。
哥哥不讨厭自己親他?
不讨厭就不會拒絕,不會拒絕就是能接受,那說明下次自己還能親到哥哥!
金柽柳低頭認錯,抿着唇,淚水在眼眶裡打轉,仿佛下一瞬就能哭出來。
金柽柳:“對不起哥哥,我錯了。我應該尊重你的意願,我不應該隻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對不起。”
似乎林秦舟也察覺到金柽柳的語氣不太對勁,伸手就着人下巴一擡,就見人眼眶通紅,滿臉淚痕。
金柽柳凝視着林秦舟又要道歉,他帶着哭腔:“哥哥……對不起,我錯了。你别讨厭我好不好?”
林秦舟蹙眉,他被強吻還沒哭怎麼這個罪魁禍首開始哭了?每次金柽柳一哭,林秦舟就知道自己又沒轍了。誰讓他最見不得小柳葉掉珍珠呢。
林秦舟面無表情的撫上金柽柳的面頰,輕柔地為其揩去眼淚。
他無奈道:“多大人了,怎麼還哭哭啼啼的?”
金柽柳吸了吸鼻子,“在哥哥面前我還小。”
林秦舟輕笑一聲,自己比他大四歲,在他面前小柳葉是還小。
他歎了口氣,又去檢查剛才給金柽柳傷口的包紮有無松散要重新弄的。
他不動不知道,一動吓一跳。他這會才發現金柽柳擱他腰上的手還未挪開,這人真是……好大的膽子!!
林秦舟嘴角一抽,伸手去扯金柽柳的手,一時間還未扯動。
林秦舟道:“還沒摟夠?我要檢查包紮,你松開。”
林秦舟此話稍帶怒氣,聞言,金柽柳才不情不願地松開了手。
得到自由的林秦舟,暗自松了口氣。檢查了一圈後發現并沒有什麼問題,他選擇靠着人旁邊坐下。
林秦舟為了轉移注意力,便問了金柽柳一個他一直想知道的問題:“你怎麼來這裡了?”
金柽柳扭頭看向和自己有些距離但也不算多大的身旁人,他眸光暗了暗。
他的語氣有些委屈:“哥哥不歡迎我嗎?”
林秦舟見人誤會了,連忙解釋:“我沒有!”
“我隻是想說滿京那麼多比白鶴要優秀的學院,金家怎麼讓你來這兒?”
金柽柳道:“因為哥哥在這,我想哥哥,就來了。”
林秦舟心中一動,他在這幾年想讓人将他忘了,又想讓人一直記着他,最好一輩子都别忘記。
但話雖如此,林秦舟心裡清楚,金家那般強勢,作為嫡長子的金柽柳幾乎是當作下一任家主來培養,怎麼可能答應将人送到這裡來修煉,這裡肯定還有他不知道的事情,但為何金柽柳不願意說呢。
林秦舟問:“金家那幫老頭咳……長輩怎麼會同意你來這兒?”
金柽柳剛要開口,卻蓦地神色微變,身體稍稍前傾頓時嘔出大片瘀血來。
林秦舟見狀也不矜持了,跑到人身前給人順背,一邊擔心一邊口是心非。
“瘀血吐出來就好了,強撐了這麼久,現在可知道難受了?”
金柽柳虛弱的點點頭,林秦舟又問他:“可吃過止血丹了?”
金柽柳搖搖頭,不說話。
這麼多傷還未吃止血丹,林秦舟略有些怒意,真不知該說這小子命大,還是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
林秦舟從錦囊裡拿出止血丹,剛想給金柽柳喂,但又想起剛才的事,他想要是自己給他喂藥,金柽柳不會吮自己手指吧?!!
算了,林秦舟拉過金柽柳的手,将藥放入掌心,吩咐道:“将藥吃了。”
金柽柳默不作聲地将藥吞了下去,随即人一歪将頭又靠在了林秦舟肩頭。
他聲音格外虛弱:“哥哥,我頭好暈,能給我靠會兒嗎?”
林秦舟無奈歎氣,你靠都靠了,我還能把你這傷患的頭給挪開不成。
但這人就是靠着靠着就不老實了,雙手都環上了人的腰間。
林秦舟剛要發作,金柽柳便掐準時候道:“秦舟哥哥。”
此話一出,林秦舟瞬間沒了動靜。
金柽柳又道:“秦舟哥哥,我離不開你。我就是每天都想看着你。每次想到你一聲不吭的抛下我,一個人遠走高飛我的心就疼的要命。我到這個地方來就是為了找你,我不追問你為什麼走,我也不要你跟我回去,我隻想和你在一起。”
金柽柳啞着聲音跟撒嬌似的,頭在林秦舟頸窩蹭了蹭,真誠的乞求:“……在哪都行。”
林秦舟并沒有回抱住金柽柳,他當初為何走,金柽柳并不知道,現在呢?現在金柽柳也不知道。
以後遲早會知道的。
到時要他如何?試問誰會喜歡自己殺母仇人的兒子?他不會,金柽柳更不會。
此般情誼再珍重到那時候便是反目成仇,刀戎相見了。
不若在此時就叫人斷了念想,恨他也好,怨他也罷,也好過顧念情誼又背負血仇折磨自己。
林秦舟冷靜地說:“金柽柳,你現在什麼修為?”
金柽柳一愣,回答道:“煉氣十二層,馬上十三層。”
林秦舟卻道:“我離開這些年,你在做什麼浪費時間。”
聞言金柽柳不由地擡頭看向林秦舟,他一臉茫然不确定的喊了一聲:“哥……”
林秦舟道:“我今年就會飛升,飛升至少要築基修為。下一次飛升在四年後,如果四年後你還未飛升,那你便回金家娶妻生子,繼承家主之位。”
“金柽柳你記住,你不欠我的。你沒必要做到這個地步,哪天想開了,随時都可以回金家,那裡才是你的歸宿。”
金柽柳難以置信道:“哥,你在說什麼啊?!”
林秦舟平靜地說:“我沒和你開玩笑,離開這裡,回滿京去、回金家去。”
“我身邊不需要你這樣的廢物。”
……
向榆樹問:“齊老弟你去還是我去?”
齊楓道:“都可以。”
向榆樹看了眼地上喘着粗氣,好不狼狽的陸德俊。
“算了,還是我去叫人吧,你看着陸德俊。”
齊楓颔首:“行,路上小心。”
向榆樹道:“放心吧。”
說完,向榆樹就朝着洞口方向走去。
趴在地上的陸德俊怒斥道:“你們倆個至于嗎?我又不是犯人,受了這樣的傷還能往哪跑!還要輪流看管我,切!”
齊楓也不慣着,“那我也跟着去吧。”
言罷,齊楓擡腳作勢要走。陸德俊回眸看了眼身後回想起方才的場景,頓時又害怕了。
陸德俊喊道:“回來!齊楓你回來!”
齊楓不理睬他,依舊自顧自的朝前走。
陸德俊急眼了,“回來,我錯了還不成嗎?齊楓!齊大爺!我錯了,你回來吧!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别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