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裡松有專門的派出任務,也有專門的雲榜記錄任務難度和完成情況。
夏凡生接了個在妖界的任務——在妖界天門内打天門賽直至計分第一。
這麼一個讓人懷疑任務真實性的挑釁到人家門口的任務,居然真的會有人頒布,還真的有人接。
是日,九裡松雲榜下無人不為接下次任務的同門嘩然,但一看接下任務之人。
衆人一下便不驚訝了,那位是玉瓊山的小師弟,尚未及冠便是元嬰修為的修煉天才。
放眼整個宗門也隻有玉瓊山那些修行奇葩敢接,也隻有當年意氣風發的夏凡生敢接。
夏凡生離開九裡松時玉瓊仙尊還在閉關,他隻能帶着師兄師姐掉着珍珠眼淚嚷嚷着“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時強塞給他的大包小包“含淚”遠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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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凡生在妖界天門内遇到了一個奇怪的姑娘,每次打完比賽便匆匆離場,有好幾次都撞上了他。
夏凡生直覺此姑娘不簡單,暗地裡跟着人好幾日,發現對方壓根不住客棧,直接在街上走到天亮。
她都不休息嗎?還是說她察覺到自己的存在所以故意不透露行蹤?
這樣的疑問直到多日之後,有一場天門賽那姑娘輸了,被人拖下場時身邊空無一人,夏凡生将她背回了客棧。
夏凡生給她端來湯藥。那姑娘警惕得很,夏凡生自己拿茶杯到了點當着她的面喝了下去。
好在這招還算管用,那姑娘好歹是把藥喝了。
幾日相處下來,夏凡生覺得這姑娘不是一般的戒備,要不是身上還有傷估計早就趁着三更半夜溜走了。
夏凡生覺得這樣下去遲早會出事,于是乎在某天晚上他給人送飯時,主動交代道:“姑娘,我不知你的過往,我也不圖你什麼。當初在天門賽内也隻是見你一女子躺在那沒人管我便将你背回來,你要是覺得這裡住的不舒坦等你傷好了,是走是留你自己決定。”
許是夏凡生這幾日無微不至的關懷使她内心有了些許動搖,她并不傻,她開口有些結結巴巴道:“……你,你不是妖界之人,卻在妖界天門打天門賽。”
見被識破了身份,夏凡生也沒什麼反應,他自認為像自己這樣玉樹臨風的少年郎妖界自是少之又少,所以看出他不是妖界之人也情有可原。
夏凡生含糊一句道:“拿人錢财,替人消災。就這麼簡單的事。”
那姑娘像是有所觸動,靜默片刻她拘謹地問:“我給你草藥,你能不能也幫我?”
夏凡生沒問什麼草藥,他隻問:“幫你做什麼?”
“我想活着走出天門。”
“有人想要你的命,我保得住嗎?”
姑娘像是有些着急,怕夏凡生不答應忙道:“他們還在找我,但他們不會要我的命,我隻是想在天門内有一處落腳的地方。”
姑娘從夏凡生的臉上看不出什麼,她的手揪着自己的衣裳,抿着唇不再多言。
“行。”
聽到夏凡生答應了,她蓦地擡頭看向他。
“不過你得告訴我你的名字。”
“瑤……瑤兒。”
夏凡生試着喚了一遍:“瑤兒?”
瑤兒點點頭,“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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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親眼見到瑤兒身後追着一群修為遠在他之上的修士,而他隻能被人糾纏困在原地不能保護她時,那股久違的無力之感再次湧上心頭。
等到齊楓匆匆趕來之時,天地雪白一片,他的徒弟挺直了脊背跪在鮮血蜿蜒成河的屍叢之中。
他放輕了步子,緩緩靠近其人,在人跟前蹲下身來,柔聲一喚:“褚一?”
聽到熟悉聲音的人眼神漸漸有了神采,他有些艱難地擡首,直到看清來人的臉龐,他便像失去了力氣一般直直倒在人跟前。
齊楓抱着自己的徒弟,一隻手彙聚了靈力為其療傷。
但他的手忽地被人抓住,摟着的人抱住了他的腰身,一個勁兒地在往他懷裡鑽,血污染髒了他的衣袍,他也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