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刃如光縮影般快,停留在恰好的位置,劃出一道長虹,随之而來的人拉過毛丫,擋在溫玉身前,硬用劍碰劍擋住了這一擊。
溫玉看了片刻,饒是他這樣沒修行過也能看出,眼前根本不是劍碰劍,而是這人的劍氣在侵蝕重鐵劍,不過眨眼間,剛才那差點要了溫玉命的重鐵劍被作廢掉落在地。
“咣當……”
那魔頭搞偷襲沒過,瞬間被吓尿在原地,慌張的上下嘴唇碰了一把,語言組織了半天也沒出口,然而求饒的話終究未說出口,便被自身的重鐵劍所吞噬了進去。
“這魔人還真是……自娛自樂。”
溫玉話說一半忘了詞,轉眼就看到背影神似小子霁的人,他還未從驚險中逃生,又忍不住一陣緊張。剛才聽那魔提起魔尊,說有什麼事物要處理,雖然溫玉也覺得那倆魔頭墨迹,不過可比魔尊好多了,最起碼能讓他體驗一把新手村。
溫玉故知走也走不了,心裡又跟毛丫念叨一陣,兩人今日就要折在這裡,說好的帶毛丫出去也要不算數了,溫玉雖想得饒人處且饒人,但結果卻還是有些難堪:“感謝這位兄台相助,不知如何稱呼?”
那人轉過身,面色冷得可怕:“無極。”
溫玉徹底看清人面貌,不免一陣驚呼,這麼帥的臉,世上怎麼能同時擁有三張的,簡直是徹底印在了他的眼裡乃至心裡。不過這貨背影雖跟小子霁很像,身形卻要大的多,至少能頂他一個頭,看起來有一米九多,溫玉不免心裡落淚,再次感慨吃什麼長大的。
毛丫看兩人像木雕一樣不動有些無語,但好歹也是撿了兩條命回來,她快步走向溫玉身邊說道:“哥哥,你沒事吧。”
溫玉頓時被喚回了心神,順手揉了揉毛丫的頭道:“無事,還好無極兄恰好出現,在下欠你一個人情,不知無極兄接下來有何打算?”
這人跟魔尊完全不沾邊,光是轉身那一眸,端正且氣質脫俗,自身發出的名門正派氣質都能碾壓溫玉兩個頭。溫玉被徹底碾壓的那刻,想的甚至是怎麼把人帶回典雅峰,不對,是仙瀾山派。
無極沉默了片刻,面色雖依舊冷,但溫玉發現越來越不對勁起來,這帥貨不會是個面癱吧,溫玉瞬間打消面癱這個念頭。應該是不善言笑,修仙之人向來如此,他又想起前幾日裴元淨跟他說過的無情道,這人看着确實很沾邊。
無極走到溫玉旁邊,把毛丫和溫玉隔開道:“附往忘川之河時,迷路了。”
“?”
你是說剛才那麼牛逼吊炸天的操作,還有身姿,這外觀,這麼帥的一張臉擺在這,結果給安排了個路癡的設定?!
這世界真是腦子鏽鋼,越掉越鐵。
“迷路了好啊,那兄台何不可跟溫某一路行走,忘了介紹鄙人,姓溫……名玉。”
他還是不習慣用“琢言”這個字,而眼前這位兄台,索性也隻是一面之緣,他伸出手與人握掌,不知為何,握住的那刻有些尴尬。
正常人都是客道完便放下手,然而這位無極兄卻握了他很久,久到溫玉都把對方寒冷的手心捂熱,毛丫差點靠着溫玉睡着。
無極兄面色轉為平和,始終有些笑不出,但還是垂下手略感歉意道:“抱歉,許久未見……有些過火。”
溫玉隻當他是剛從那裡驅魔回來,在那種地方待久了,心理上确認容易沾染些許小毛病,溫玉點頭理解道:“無事無事,許久未見活人了,我懂我懂。”
毛丫在旁邊打了個噴嚏,鼻腔瞬間流出兩道銀光,毛丫有些呆呆的看着鼻涕流出,然後溫玉來不及尴尬,搶在毛丫之前拿起手帕就抵了上去:“用手帕,看看你這黑乎乎的小手,沒洗過的一點都不幹淨。”
“嗯”,毛丫接過手帕壓着鼻子,擦鼻涕的途中還不忘回答溫玉。
夜色有些偏涼,再加上旁邊又多了個小丫頭,溫玉想着要找個暖和點的地方住,然後他牽起毛丫的手走了兩步,聽不見身後的腳步聲。
奇怪,溫玉又拉着毛丫走了兩步,實在沒忍住回了個頭,卻發現那位無極兄還站在原地未動,此時正跟他對上了眼神,傻乎乎的。
溫玉朝後大喊:“無極兄,不跟上了嗎?”
他的意思明顯也給對方台階,如果今夜無極要跟他走,二人路上拉着個小丫頭,也能做個伴,倘若隻當是一次救命之恩,那麼日後溫玉再見也必定湧泉相報。
周圍安靜到風聲作伴,吹出一片野草沙沙作響,然而毛丫并不懂得氣氛,反倒想去看經過風吹的野草。毛丫擡着頭看,企圖讓溫玉察覺她的心思,卻發現哥哥的目光和她一樣眼巴巴的,隻不過面向的人卻不一樣。
溫玉也說不出哪裡奇怪,在他還略有猶豫時,無極已經站到了他旁邊,眼巴巴的盯着他牽着毛丫的手看,又迅速收回了目光:“走。”
無極眸底的情緒奇怪,給溫玉一種莫名的熟悉,但他在這裡沒見過幾個人,名字數都數的過來,可就是因為心懶,溫玉不願去多想。
“毛丫,等睡醒了再給你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