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野縣,鷗台高校内,下午6:00分。
訓練室裡正在結束原有熱鬧,經常晚回家的人分别是晝神幸郎和星海光來。晝神幸郎隻有在兩人獨處的時候會說些實話,他實在不想訓練了,特别是過度亢奮的訓練,坐在地闆上盤着腿。
晝神幸郎想起昨天晚上和星海光來走在一起的那個背影。雖然已經看不出以前的樣子,可是通過她的臉,她竭盡全力呐喊的笑容,晝神幸郎的神經都能告訴大腦,這是他曾經念念不忘的女孩。
“光來,你知不知道昨天和你一起走的那個女生是誰?”晝神幸郎不自然地詢問還在訓練的星海光來。
“哦,她叫白鳥遊啊。”面帶笑容的星海光來不帶一點戒備心地回答這個問題。
晝神幸郎的笑容裡沒有真心實意,他的話不算絕對公平,畢竟現在已經沒有交集了,沒有新鮮的證據能夠證明他心裡所想的白鳥遊就是現在的白鳥遊,“喜歡誰都可以,那個女生還是算了。”
他很少在訓練完以後和星海光來唠嗑矚目的熱點新聞,例如昨天的練習賽。
星海光來炸毛,瞬間露餡,“喂喂喂!我可沒說我喜歡她,你怎麼知道的!”
晝神幸郎捂臉歎氣,随後一手叉着腰擺好姿勢,不太願意地說:“你昨天一直看觀衆席是為了什麼?”
“我可看得出來你在等她來哦。是在意?還是喜歡?對我來說你的事情真的無所謂,可我還是要提醒你。”
“白鳥就是個怪人。”他隻是太嫉妒了,為什麼白鳥遊沒有留下來一句道歉給他呢?
晝神幸郎這麼說也不是沒有道理。
他小學的時候和白鳥遊是一個學校一個班裡的同學而且還是鄰居。其實晝神很早就把她忘了,在高中開學時見了一面才想起來。
白鳥遊小學的時候從不與人交好,說話的次數也寥寥無幾。
晝神曾經和她有過矛盾,是這輩子都不可能和解的。
小學五年級左右,班裡的同學都很喜歡喂關在籠子裡的小貓,是學校出資養的,籠子放在每個班的班門口。但是某天裡,其中的一隻母貓産下的小貓不見,最後被周圍的同學指認是晝神和白鳥遊抱走了貓咪。晝神幸郎當時面對同學們的責備沒有說一句話,那是白鳥遊偷偷帶回家的,晝神故意瞞着老師和同學是因為晝神覺得他和白鳥遊是朋友,是不可否認的好朋友。
他到放學為止都沒有找到平日和自己一起回家的白鳥遊,因為白鳥遊請假了。
最後被全班孤立的對象由白鳥遊變成了晝神幸郎。
白鳥遊從那天開始就沒有出現過了,小學六年級時晝神聽父母說她和奶奶搬家之後轉學。
她消失在晝神幸郎無法得到解釋的那一年。
從那一次事件開始,他對這類型的女生表示發自内心的反感。
“你隻是單純地讨厭她吧,幸郎。”
“……沒有。”
聽完了故事的大概,星海光來的表情從半知半解變成了視若無睹。
什麼叫沒有?
硬生生狡辯的樣子讓星海光來跳起來搓亂他的頭發,盡管晝神怎樣掙紮,他也不肯停下。
“行了,我也勸不了你,你喜歡就喜歡吧。”晝神幸郎覺得乏了,背上書包離開排球室内。
實際上,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星海光來提出來的問題,關于白鳥遊的話題,他也不想摻和太多。
場地上隻剩下星海光來一人。
星海光來想,如果白鳥遊真的和晝神幸郎說的一樣,那他豈不是真的眼瞎?!
這可不能發生。
他果斷把晝神幸郎的話歸類為胡言亂語。
晝神幸郎在踏出校門口後去了一家老字号的烤包子店。被銀行和酒店夾在中間的小鋪子,雖然人不多,但烤包子的品質絕對是數一數二的好。
“歡迎光臨——”晝神幸郎入門的時候聽見了年輕女孩靈巧活潑的聲音,一眼掃過去,沒想到這個人是白鳥遊。
“您好,需要幾個?”白鳥遊愣了一秒,不被他人察覺的一秒。她快速應對這位老熟人,避免惹出什麼亂子,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專注于工作的樣子不像一個高中生。
他語調上揚,想到些有的沒的,“我可沒帶光來過來呢,顯而易見一個就行了。”接着,他對上白鳥遊那雙藍眼睛,不緊不慢地說道:“要野澤菜餡——這可是光來最喜歡吃的口味喔。”
“是嗎?那就先坐着吧。”白鳥遊沒有被這話挑釁到,招呼晝神稍等,走進後廚。
大概十分鐘後,晝神幸郎才看見從裡面走出來的白鳥遊。她長的白淨卻因為在後廚打理搞的手上髒兮兮的。
晝神幸郎記得她家庭條件不錯,可她為什麼會在讀高中的年紀就開始打兼職工?
烤包子打包好之後,他叫住白鳥遊,讓她停下腳步。白鳥遊瞥了眼鐘上的時間,發現自己也快下班之後坐在晝神幸郎對面。
“你最近很窮嗎?”
他說話那方面學到了星海光來的精髓,看着白鳥遊仍然不驚的臉上生出幾分疑惑。
白鳥很久都沒有和他聯系過,覺得這次的談話未免冒昧幾分,她簡單地解釋道:“攢錢。”
“為什麼存錢?”
他能想到的無非是一些女高中生會用的東西,去做指甲,做發型,買化妝品或者幾件時髦昂貴的衣服。可白鳥遊身上穿着的是一件父輩才會穿的白色襯衫,仔細看上面還有洗不幹淨的油漬。袖子很長,也寬松,顯得她有點小,可這件衣服看起來就不像一個女高中生會穿的。
她撸起袖子後手上都是能被光照到的汗液,摸起來滑滑的。
打工賺錢也不至于苦了自己吧……晝神幸郎覺得她做的也太誇張了。
她不知道這種話對一個許久未見的童年玩伴來說是否恰當,斟酌幾秒以後調整平淡的語氣,回答道:“這個月要繳奶奶的醫藥費,還有醫生說過幾個月需要做一次手術,這叫防範于未然嘛。”
“奶奶怎麼了?你父母呢?”晝神幸郎直接地問了。他對白鳥遊是有偏見,可對于一個女生,他的問題未能逃開魯莽二字的指責。
“……恕我冒昧直接稱呼是奶奶。”晝神幸郎情緒一下就上來了。小時候白鳥遊的奶奶會經常來拜訪他們家,順便給晝神買幾個玩具,他沒忘。
“沒關系,你以前也經常這樣叫她的。”
她說完後晝神幸郎又冷下臉道:“我和你可不會和以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