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鳥遊對昨天見到晝神幸郎的事情感到愧疚。
這僅僅是因為當時家裡的意外才導緻的誤會沒有及時澄清。
可是現在已經不需要了。
畢竟晝神幸郎根本沒想過要原諒她。
她除了下午五點到六點三十分在烤包子店工作以外淩晨四點要去送報紙,晚上十點要去便利店當前台值班。
周六日也沒有休息的時間,大多數情況下要去餐廳裡當服務生,很少時間能夠體驗校園生活。
可她學的很好也是真的,雖然不到拿獎學金的那種層次,但至少能保持在全校前十。
晝神幸郎在多次光顧烤包子店後發現了她的工作時間點,于是他的計劃大概是可以實現了。
周五放學後白鳥遊匆匆趕到烤包子店開始工作,系上圍裙,戴上頭巾,路過的同學根本認不出來。
“嘛,光來。”
他微微彎曲身體摟着星海光來的肩膀,看向星海光來的側臉。
“Surprise。”
和白鳥遊四目相對的星海光來已經顧不上和晝神幸郎說什麼話了,他蹦的一下起跳,大聲喊道:“你怎麼在這裡!??”
“我在這裡工作啊,光來。”她天生白發,額頭整個露出來卻讓人感覺幹練,藍瞳直視着星海光來已經躁亂的樣子。
她兩邊眼尾的痣随着眼尾上揚而起伏。
星海光來才想起來以前白鳥遊跟自己提過她一直在打工的事情并不安心地坐下後開始揪着晝神剛剛說的話不放。
“你早就知道了是吧?”星海光來問的就是晝神。
誰曾料到晝神幸郎從來沒有害怕過星海光來會這樣問他。
他大方回答:“是啊。”
“所以你是故意引我來這裡的?”
“現在才發現的話,光來可真夠遲鈍的呢。”
他和星海光來一句接一句的說着。
白鳥遊把烤包子放在桌上後準備去後廚忙活,再發現已經沒有了什麼客人之後,心安理得地坐在了星海光來的身邊。
畢竟晝神幸郎現在好像不是很喜歡她。
“算得上是好久不見吧。光來最近遇到什麼好事了嗎?”
“排球部最近在準備IH的預選喔!”
星海光來一提到好事,便隻有和排球有關。理所當然的忘記了現在是在和喜歡的人交流的星海光來滔滔不絕地說着一些白鳥遊并不了解的話。
直到晝神幸郎打斷了。
“你什麼時候下班?”晝神問。
他沒有喊一句稱謂,但在場的人都知道他在問白鳥遊。
“過十幾分鐘左右吧。”她看了眼牆壁上的鐘回答。
“要不要一起去散步…順便到體育館看光來打球什麼的。”
他的每一句話,無非都是在幫星海光來追求這個女生,剩下的就要看星海光來到底開不開竅了。
“嗯,好啊。不過我要先回家照顧奶奶吃藥,順便換件衣服,可能晚點到。”
星海光來向晝神投去感激的目光。
然而,晝神的計劃全被打亂了。
他躲開星海光來眼神傳遞的情感。
因為白鳥遊和其他女生不一樣的屬性将整個計劃徹底打亂——明明正常的女生來說是會立馬躲開光來然後落荒而逃的。
這也大概說明,她不喜歡星海光來。
白鳥遊下班後和兩人告别。她家不住在鷗台附近——要離的更遠。在烤包子店隔壁的小巷口裡推出她的自行車,她繞過街道來到一片樹林。穿過樹林之後是一座橋,橋身是紅木做的,造型古典。橋下深綠色的湖水從高處往低處流。
這是她回家的必經之路。
回家以後她很有必要地往家後邊的農田望過去。
“奶奶!!!你又在幹什麼?!”她沖到奶奶身邊把那個鋤頭拿走。
白鳥遊的奶奶,名為白鳥智子。在白鳥遊雙親離開後,她作為負責人照顧白鳥遊,可後來身子一直不大好,所以大多數時間裡都是白鳥遊自己照顧自己。
“奶奶年紀大了,有些事情還得自己動手去幹才行……!”她的話在白鳥遊眼裡沒什麼軟用。
至少白鳥遊覺得她在胡說八道。
從白鳥遊十三歲開始,她的奶奶就被她視作為七十歲的幼稚老人。白鳥遊看了眼部分被翻得松軟的黑土和對比起來的硬硬的黃土。
天色也不早了。她看了眼奶奶像個小孩子一樣低着頭,牽起奶奶的手走進屋子裡。奶奶的小平房隻有一層,但空間很大,有不少房間是空着的。她看到屋外郵箱的繳費單,簡單閱覽後歎了口氣,白鳥遊把奶奶送回她的房間裡。
“以後不要耕地到那麼晚了,無聊的話看電視也可以嘛。”她拍拍奶奶的肩膀,将奶奶房間的電視打開。
顯然,白鳥智子對這些毫無興趣。
“誰說我喜歡看這些的!小遊這個年紀好好學習才行,我又不是沒得過病,怕什麼?”白鳥智子一向是個堅強的人。
雖然語氣堅定,但她很難讓人放心。
“北奶奶說會讓信介哥在新年的時候來一趟。”
“那家夥怎麼不自己來!”白鳥智子氣呼呼地抱成一團,埋怨着北奶奶的不是。
“年紀大了,不方便呗。”她把奶奶床頭櫃的藥罐子拿出來,從裡面找出自己手寫的說明書。上面的字密密麻麻,還有許多簡單但重複率很高的數字。
這些都是白鳥遊親手準備的——為了防止白鳥智子鬧脾氣說看不懂印刷的說明書。
“那家夥…!我真不明白她要嫁那麼遠幹什麼。”白鳥智子繼續生氣。
白鳥遊冒汗,“你已經是六十多歲的老奶奶了,為什麼說話那麼年輕。”
北信介的奶奶是白鳥遊奶奶的妹妹,這一點白鳥遊很清楚。
“呵呵,隻是說話年輕罷了,我的人生閱曆很豐富。”她笑了兩聲,覺得白鳥遊這是在誇獎後跳下床,去廚房看看自己的飯有沒有煮好。
白鳥遊緊跟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