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聽說了嗎?那個排球部的星海光來和我們班那個怪人白鳥遊有情況呢!”
“什麼啊,不是白鳥遊那個婊.子追着星海君跑嗎?”
“哈哈哈,你說話也太毒了吧,明美!”
“嘛……無父無母的家夥慣會勾引人的呢。”
走廊的女生散了,星海光來在樓梯口和角落裡恰好聽到這些話的白鳥遊對視,這一次是白鳥遊先移開目光。
星海光來最讨厭的就是謠傳和謊言了,沒想到有一天還能經曆這些事。以至于他這天當着全班同學的面頂撞老師。星海光來活在這個世界上的第十六年,他第一次嘗到三天停學是什麼滋味。
這無疑将會是世界上最糟糕的三日。
白鳥遊曾一度覺得被人議論的事情沒什麼要緊的。隻是這次牽扯其中的人不僅僅是她一個,還有她無比珍惜的好朋友,星海光來。不用等星海光來疏遠白鳥遊,全級上下所有人都知道了星海光來停學三天的事情。
這事鬧的沸沸揚揚,正統版本由本班傳出去演化成三個不同的版本。
版本一:為了維護白鳥遊和他之間的愛情而沖撞老師。
版本二:被老師侮辱後怒扇老師一記耳光
版本三:對說白鳥遊壞話的女生動粗後被發現。
……
這些版本,無一例外都是編造的謊言。
白鳥遊靜靜寫自己的作業,她看着星海光來從走廊一路被人圍着。星海光來從後門進來,準備拿起書包走人時擡頭看了一眼白鳥遊。
那微弱的目光透過所有障礙物直達那雙與他對視的藍瞳。星海光來暗暗在心底說完等我回來後潇灑離開。
誰都不知道,他的等我回來是說給白鳥遊聽的。
星海光來不在的第一日。
晝神幸郎從廁所路過時刻意停下腳步。女廁所出來了一群高個子女生,至少在晝神的印象中鷗台的女生裡算得上高的也隻有這幾個了。
澤野明美,井下,松川以及富士山。
為什麼隻有澤野明美喊的上名字?
晝神幸郎的印象中,這個女生曾和他表白過,後來也纏着星海光來一段時間。
他靠在廁所對面的牆上,預料到了接下來會出現的人是誰。白鳥遊狼狽,身上的衣服全濕了,沾上異味的衣服味道在擴散着。紅腫的臉頰和在夏天裡始終穿着的外套。
晝神幸郎的共情是不會理會這些表面上的肮髒。
有些人,心比人髒。
他拉着白鳥遊的小臂往醫務室趕,被欺負了都不肯吭聲,他很難想象白鳥遊這些年到底是怎麼過來的。
“你被欺負了不會說一聲嗎!”他在路上是這樣說的,帶着幾分怒意。
“我書包裡有備用校服……晝神君能去幫我拿一下嗎?”她沒有正面回答晝神幸郎的問題,白鳥遊一直以來都在逃避。
“拿什麼拿?我都替你生氣了啊。”他松開白鳥遊的手。
因為他們已經到了醫務室門口。
晝神幸郎歎了一口氣,“我去幫你拿,你先進去坐,之後跟老師說清楚,請假送你回家。”
白鳥遊乖乖聽話,卻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凝視他的背影許久。
晝神幸郎看着她的慘狀想起來了六年級的那一年裡所受的待遇——可這根本不能和白鳥遊相比。
女人實在是太可怕了。等等,那個澤野明美好像和白鳥遊是同一個初中的吧?
晝神停下腳步。他想不到,一個人被霸淩整整四年是什麼滋味。什麼樣的結果對白鳥遊來說才算一種解脫。
“哇塞,沒想到被扇了幾個巴掌就跑來醫務室?”
“井下!你看!你看她那表情!”
“啪”——那是一個響亮的耳光。
“跟在晝神君和星海君身邊幾天就覺得自己厲害了?”
她們從醫務室拿着手機出來,驗收這次的戰利品。
晝神幸郎死死地盯着她們,手裡抓着衣服的動作緊了很多,“我可不覺得光來會喜歡随便動手的女生啊。有時候做事之前要動動腦子,不要什麼都想當然。”
他居高臨下地看着澤野明美等人,“把手機照片删了,還有别再找遊的麻煩啊,你們這群人的行為真的非常令人讨厭哦。”
她們逃竄着離開。
晝神幸郎松了一口氣,跟别人說狠話對他來說是一種折磨。明明他平時是個超有禮貌的好學生。晝神幸郎走進醫務室,白鳥遊捂着半邊臉一動不動。
“白鳥?”他試探地叫了一聲。
他把衣服放在白鳥遊的身邊,晃了一下她的肩膀,喊道:“白鳥!”
“嗯!我在!!”她剛神遊完,眼裡有一束無法消散的光。
“以後這種事情,實在沒有辦法,你和我或者光來說。”
“我們去找教導主任就行了。”他安撫白鳥遊的情緒,認為這樣解決是最好的辦法。
白鳥遊撐起笑容,“沒用的。”
“晝神君忘了教導主任是澤野的舅舅嗎?”
場面寂下來。
“我和光來,會一直保護你。”
明明前不久還因為無法原諒而不能友善相待的晝神幸郎,他軟下來的語氣讓白鳥遊有點難以适應。
“我剛剛聽到你在外面喊我遊。”她撩起一側頭發于耳後,“你其實早就原諒我了吧。”
晝神幸郎被這話為難,可很快想出來應對的方式,“故友之情而已。”
“我想也是。”白鳥遊有些遺憾。
“晝神君維護我的時候,我真的很開心呢。”
她的微笑勉強,在晝神幸郎看來白鳥遊天生就會開的玩笑隻有那個笑容。
幾乎每一段記憶裡都會出現。
晝神幸郎閉上嘴,沒了下言。
“你知道光來家在哪嗎?”
“不知道。”
“那我告訴你。”
“光來——你的同學來找你玩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