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午休時間。
“你真不喜歡光來?”晝神再一次向她問。
明明星海光來在全級也不是沒有名氣,他愛出風頭,喜歡耍帥。
除了個子不高,有點較真之外,作為一個男性來說他已經很優秀了。
這個甯靜的午後是白鳥遊連請三天假換來的,學校的風聲也少了很多,她悠哉悠哉地坐在樹蔭下的長椅上吃着奶奶親手做的便當。
長椅對面就是照片被撕下來的公告欄。
晝神幸郎看着她不回答自己的問題,心裡急了幾分。
她吃下一口漢堡肉,“不知道。”
“我不想聽這種答案,白鳥。”晝神認真的樣子讓白鳥遊的記憶倒退回稚嫩的童年。
她在想如果她那次沒有請假的話,晝神應該就不會闆着臉說話了。
他把頭偏向别處,确保在那個角度看不到白鳥遊的任何表情和動作,晝神道:“我從來都不喜歡問第二遍。”
“那就别問呗。”白鳥遊回答,她的态度讓晝神覺得不适宜相處。他開始懷疑小時候的自己到底是怎麼和白鳥遊合得來的。
白鳥遊繼續說:“那天你罵人的樣子好帥,我從來沒見過。”
晝神覺得無奈,“……我沒有罵過女生,除了那一次。”他和白鳥遊對視,不想再聊這些不美好的題外話,他認真道:“你記得我說過什麼吧。”
不要釣着星海光來。
她比任何人都清醒,讪讪一笑,“好啦好啦——我會和光來說明白的。晝神君現在去找他說話吧,和我說的那麼麻煩,搞得我有點害怕光來了呢。”
“嗯。”晝神幸郎轉身離開。
白鳥遊能得到的回應隻有這個。
白鳥遊繼續扒着米飯往嘴裡放,她用心去感受奶奶給她的每一份愛,這樣的生活就足夠了。
晝神幸郎也受夠了被影響心情的這些時刻。
他找到星海光來的時候星海光來像個流浪漢一樣倒在了學校的天台上。星海光來睜着眼睛看已經被白雲遮蔽的天空,斜眼看才發現晝神幸郎跑到這裡來找他了。
“幸郎。”他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晝神幸郎歎口氣,把他拉起來,“你還沒被甩就這樣了?”
“她又不喜歡我。”星海光來還是這樣純潔,對感情态度一向認真。
星海光來看不出一個人是在開玩笑還是說實話。
高一的年紀對少年情窦初開來說剛剛好。
他回答星海光來否認自我,“我也沒說白鳥遊喜歡你。”
晝神和星海光來對視,眼裡是一覽無餘的失望,晝神幸郎神色晦暗道:“這可不像你……光來。”
“喂喂喂!”星海光來表情變得生動,雙手放在身前,試圖讓自己更有說服力,“我不會因為這些影響打排球。”
“接下來怎麼辦。”晝神幸郎退了幾步,以保證和星海光來說話時,他不會仰起頭。
星海光來咧開嘴角,呈出一個大大的微笑,他單手叉腰,一隻手伸出握拳,語氣輕松道:“一直這樣下去就好了。”
晝神幸郎向前和他碰拳,無奈地苦笑道:“不愧是你啊……光來。”
那接下來怎麼做?
白鳥遊吃完便當後把便當布重新裹上,對她來說任何都要從簡環保。因為奶奶喜歡這樣,所以她覺得她可不能讨老人家不順心。
晝神幸郎說的那些話,她明白。其實從一開始,她就應該和星海光來說明白她不擅長感知愛和喜歡的存在。她覺得對她好的人都蠻不錯的,僅此而已,要讓她喜歡星海光來顯得困難又輕松。
輕松就輕松在星海光來是個好人,困難就是她的喜歡不值得一提。他為了白鳥遊做了那麼多事情而白鳥遊隻是躲在星海光來身後,在事情結束時對他說上幾句當時什麼感受的話。
“果然,我還是不适合說出喜歡這個名詞。”
她起身離開這裡就像下了決定。
窗外雨水啪嗒啪嗒地落在窗上,在長野縣這個氣候清爽舒适的地方,潮濕好像是個生僻詞,她的心思不在課上。窗上留痕的雨水像滴溜圓的珍珠,白鳥遊在想那些話,晝神幸郎對她說的話全都是關于星海光來的。
如果她喜歡上星海光來,就能成為晝神幸郎和她之間原諒彼此的理由了吧。
可這不是她能決定的。
喜歡,愛慕,這些全靠聽天由命。
“是白鳥同學吧?”隔壁班的女生在白鳥遊出班門的時候叫住了她。
她扣着白鳥遊的肩膀,即使白鳥遊不願意留下也得留下。
白鳥遊道:“什麼事。”
“我是排球部的經理,我叫草色。”
不僅僅是打招呼那麼簡單。白鳥遊看着她往下一鞠躬,草色長得不錯,比白鳥遊要高出幾公分。
草色道:“這個通知你可以拿給光來嗎?”
她剛剛說了什麼?
白鳥遊的心髒漏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