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野的家離星海光來家不近,他需要往家的方向繼續走,要走五分鐘才到。他在這期間張嘴和身旁的女人說什麼,隻要經過公寓就能被白鳥遊知道。
白鳥遊在星海光來和她共同的房間裡,脫了鞋子坐在床上,她徹底失去了本就沒有多少的安全感,受委屈了又沒有辦法宣洩情緒。
她沒見過星海光來身旁的女人,更忘了想星海光來身邊除了男性運動員,日常還會接觸女性。剛剛見到的女人很高,比白鳥遊要高很多,着裝成熟,造型幹練,身材凹凸有緻,從外表出發的确是不可多得的好女人。
白鳥遊胡思亂量的時候,星海光來跑着回了家。他一進門就在喊愛人的名字,生怕對方不願意留幾分鐘給他。星海光來從廚房一路探到卧室,想要接近對方時卻發現對方在躲自己。
“你怎麼了?”
“沒什麼,你騙得過自己的良心就好。”
“你對我太禮貌了。”
“因為我尊重你的想法。”
星海光來坐在床邊,無言地掰着白鳥遊的下巴,他的上肢在發力,為了一個撫慰對方的吻。他們炫耀對方太過早了,以至于現在沉默以待。“對不起”、“謝謝你”、“我愛你”,這些都是星海光來或者白鳥遊的常用詞,他們之間的關系少了太多真摯。
白鳥伸手摸到他的運動褲細繩,用力一拉,褲子松了不少。星海光來趕忙摁住她的手,見她跪着挪步,委屈巴巴地坐到床邊,自己也不好說什麼,他松了手,任由女人上下其手。
他伸手,輕輕摁着白鳥遊的後腦勺,漸入佳境時突感不妙,“嘶……”他摁得更深了。
“你故意的。”
“我沒有。”
“今天是事出有因,藤野小姐她遇到了一些麻煩,有人在尾随她,她很不放心,就拜托我和她一起走,小遊,我知道你誤會了,希望…嗯……你能原諒我。”他哼出聲,注意力不集中,眼睛亂瞄。
“沒關系呀。”她親了親某處,“我說了,我尊重你。”
“别亂親,很髒的。”
“手指都蜷縮了,我知道你是撒謊精。”她擡頭看星海光來,眼神冷漠克制,她重複同一個動作很久了,不停下單純是想讓對方沉淪其中,“喂,被咬都會有感覺的癡‖漢運動員?”
……小遊真的生氣了。星海光來不寒而栗,他服了生理上不争氣的反應,同時感慨以前都沒見過白鳥遊超S的一面。
事後,雙方異常默契,都冷靜了十分鐘。星海光來看着白鳥遊捧着手機浏覽新聞的樣子很久,他本不想解釋太多的,因為那樣不像他。他前幾周在一本書上看到過一句話:有些話要是不說,說不定會後悔一輩子。
“小遊。”星海光來還想解釋,他沒見過白鳥遊淡漠疏離的樣子,他以往被她的喜歡蒙蔽太久,甚至覺得這個人作為戀人時就該是完美無瑕的。
白鳥遊張開手掌,掌心朝下,她在觀賞自己剛磨好沒多久的指甲,又在思考過幾天要不要去做美甲,她漫不經心地轉頭,溫和一笑:“我問你的事情,考慮的怎麼樣了呀?”
“……環球旅遊嗎?”星海光來知道這一刻還是來了,他和她都必須面對這個問題。
“對啊,肯定會很有趣……你是不知道,國外有多麼多麼的好玩,老悶在日本會變成超級大虱子吧?”
星海光來不想讓她說下去,急忙叫停:“不,小遊——聽我說,我拒絕。”
白鳥遊剛上了色的眼睛又灰暗了,她微微張嘴,等待他的理由。
“我的事業不允許我有一年的空白期,我熱愛這項運動,”星海光來的眼睛閃爍着,比夜燈在深空中的微光還要獨特。他咬着字,抱有敵意般震懾,“永遠。”
流光溢彩的不僅僅是被微光包裹的身體輪廓,她在黑夜中清晰地看到了恰如極光的能量——那是隻有兩個人之間才能完全發現的丁達爾效應,它僅存于意志堅定的星海光來周圍。
她的世界需要廣闊。
所以,白鳥遊幾乎是一瞬間地反問:“你的意思是舍棄我對嗎?”
星海光來艱難又果斷地搖頭:“我沒說過……小遊。”
白鳥遊捂了捂臉,她蹙着眉,嘴角平直,一句好話都難從口出,“以前,我很糾結要不要告訴你一件事情,因為我們曾經太要好了,幾乎做什麼事情都會第一時間想到對方。”她攤手,厭煩地移開目光,“可你現在也看清楚了,我會因為你送女同事回家而生氣,而你隻覺得這是舉手之勞,給我的報備信息僅僅隻是你說你馬上到家了。”
“我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好。”白鳥遊本身是很沒安全感的人,她不想喜歡星海光來了,連現在的他都會給她帶來痛苦,“星海光來,你并不愛我,我打賭,現在的你絕對接受不了現在的我。”
眼淚不能帶來憐憫。
她任由□□往下流,血液以另一種形式消逝。
“你這樣說,我就不愛聽了。”他伸手去擦掉白鳥遊臉上的眼淚,盡管她在往後躲,星海光來按着她的後背,強硬地幫着她,“你把我們的相遇說得毫無意義,我想要的,不就是你待在我的身邊嗎?這很難嗎?”
星海光來鼻頭一酸:“你為什麼…為什麼一定要執着于那份莫須有的自由……?”
“你什麼都忘了,”白鳥遊輕輕撥開他的手,想起高中、初中那些年受過的委屈,她絕對不會再次重蹈覆轍,“我活在當下,最想要的就是這份自由,過上不會被任何人管束的生活!”
星海光來把她抱進懷裡,埋在她的頸窩,生怕下一秒她要消失了,他顫着聲安撫:“遊…小遊……我非常想和你走到最後。”
“你沒有做對感情有利的事,這些年我見到了你的成功,的确,你是一個很好的排球運動員,所有人都認可了你。”白鳥遊想告訴眼前難過的戀人,他像是一頭在迷霧中遷徙的狼,作為強者隻能落單,而不能兩頭都顧得上,“可你能證明虛無缥缈的愛嗎?”
“我沒有以前那麼喜歡你了,光來。”白鳥遊揉着星海光來的臉,她怕他真的哭了,“我認真的。”
星海光來默默無聲地走出卧室,他希望白鳥遊在他吹冷風的二十幾分鐘之内睡着,又懇求命運不要讓他們兩個人走散。他們已經吃過很多年的苦了,這其中不乏歧視和鄙夷。
蓋世無雙的海鷗,請繼續漂泊吧!劃破清晨的迷霧和混沌,你的人生處處充滿可能!
……
他回到卧室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兩點了,他小心翼翼地拉起被子,繞在白鳥遊身後,摟住她的腰,着了魔般喃喃道:“我們結婚吧。”
“我們結婚好嗎?”
星海光來失望地閉上眼睛,有些道理他明白。
他喚不醒裝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