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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越界關系(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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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晚上,實驗高中學生返校,杜歸遠沒進教室,徑直去了大自習室。自習室差不多坐滿了,高三生返校都很積極。

杜歸遠一眼就看見從擇善正在給人講題,她帶了個米白色的鴨舌帽,壓着天然卷翹的黑發。杜歸遠發現從擇善剪了頭發,原先垂落到後心的長發,現在堪堪與肩齊,大概剪了十公分。

從擇善講題時很耐心,她用紅色水筆在演草紙上規規矩矩地寫出步驟,邊寫邊留意聽題的同學有沒有跟上,但那同學眉頭緊皺,顯然沒懂。于是從擇善翻到新一頁演草紙,打算再講一遍,“你看,我們已知……”

“可以畫個圖。”坐在從擇善旁邊的劉舒突然出聲,他就近在手邊的英語試卷空白處畫了個大大的直角坐标系,然後接着從擇善剛剛講的思路講了下去。

“杵門口幹嘛,進去啊。”有人從後拍了拍杜歸遠肩膀。杜歸遠悶聲應了一句,然後摘下書包慢吞吞往自己的位置上挪,他的座位在從擇善的斜右後方,中間隔了個過道。杜歸遠路過從擇善座位時,刻意把腳重重地踩在階梯上,但隻是他的腳底闆比較痛罷了,這聲音不知道的還以為他上台階被台階絆了一腳。而從擇善一直低頭看題,絲毫沒注意到杜歸遠這邊的動靜。

杜歸遠仗着個子高,伸長脖子瞥了眼讨論題的三人,從擇善被他們一左一右夾在中間,杜歸遠隻能看到從擇善米白色的帽尖。他撂下書包,從桌兜裡抽了一張試卷,對了眼腕表時間,準備掐點做題。

杜歸遠很快進入狀态,他一口氣寫完數學小題,再擡頭發現問從擇善題的人又換了一個。不過這次從擇善隻是點撥了幾句,對方很快就懂了,根本用不着劉舒出馬。杜歸遠氣稍順了一點。

外面的天已經黑盡,自習室的窗戶有幾扇大敞着,空氣對流下自習室裡涼飕飕的,杜歸遠挺直脊背,團了個紙條往從擇善桌上丢去。

紙團剛好落盡從擇善的筆筒裡,從擇善倏地擡頭朝後看,發現找她的人是杜歸遠。

杜歸遠扯了扯自己身上穿的衛衣,又指了指從擇善。

從擇善看懂杜歸遠這是在問她要校服。她指尖朝下指了指地上,然後又指了指杜歸遠,意思是校服已經給他了,就放在他桌下。

杜歸遠隔空比了個OK,表示懂了。

杜歸遠當然知道從擇善已經把校服還給他了。校服用紙袋妥帖裝着,此時就在他右腳邊乖乖待着。他隻是想在從擇善跟前刷一下存在感,剛剛劉舒離從擇善好近,他看得心煩。

十點一刻下晚修,自習室幾乎沒人動。除了零零散散低聲讨論題目的同學,諾大的教室中隻有落筆和翻書聲。但站在走廊上背書的人卻不少,大多是文科生。從擇善也在,她背完了白天整理的重點,轉身回到自習室,打算再寫一篇完形填空就回去休息。

從擇善回座位的時候往杜歸遠那瞅了一眼,他也沒走,半披着校服端正地坐着,手上拿了根紅筆,似乎正在對答案。

估計他對完答案就要走了,從擇善心想。她放下筆記本,從文件袋翻出一套題,在卷子右上角寫上日期和時間。

從擇善邊看題邊習慣性拿起桌上水杯,但杯子很輕,從擇善這才想起來裡面的水她背書前就已經喝光了。水房在外面,離自習室不到百米。但現在剛下課,人一定很多,從擇善看了手表,決定忍一忍,等寫完完形再去打水,她速度快的話一篇完形填空超不過十五分鐘。

杜歸遠對完答案,站起身伸了個懶腰,順便看一下從擇善在寫什麼。杜歸遠視力夠好,輕而易舉就看到從擇善正在寫完形,大概還剩五六個題的樣子。杜歸遠注意到從擇善的水杯是空的,心想她剛剛背了一節課的書,肯定會渴。

杜歸遠心想,現在自習室的人太多,沒法直接光明正大地幫從擇善打水。

沒關系,他最擅長創造機會。

杜歸遠拿起自己的杯子,把大半杯水一口氣喝光,然後自然而然地問前後左右的人要不要他幫接水。

有免費的跑腿,自然是要接的。

原先專心緻志在學習的同學,一個兩個的都生了個七竅玲珑心,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一聽到有人要去接水,全都撲了上來。轉瞬間杜歸遠的懷裡就被塞了大大小小七個杯子,但沒有從擇善的。

好家夥,杜歸遠心道從擇善要是再不擡頭把杯子遞給他,他就要拿不下了。

就在杜歸遠快要放棄等待的時候,從擇善站了起來。

“你們就逮着一隻羊猛薅是吧?”從擇善拎起自己的水杯,順便接了兩個還在往杜歸遠那遞的空水杯,“還有沒有?”

見沒有遺漏,從擇善沖杜歸遠揚了揚手,“發什麼愣呀,趕緊走,待會再遞來新的咱倆可真拿不下了。”

從擇善邊說邊三兩步越過杜歸遠朝後門走去。

杜歸遠提着一串五顔六色的水杯跟在後面,校園的路燈年久失修,時亮時暗,把從擇善的身影照得忽暗忽明,他唇齒輕啟,心情頗好地重複了一遍又一遍“咱倆。”

從擇善和杜歸遠,可以是咱倆。

從擇善走了一會發現杜歸遠落在後面,回頭催道:“杜歸遠,你白長那麼長的腿了!走那麼慢!”

“來了!”杜歸遠跑步追上從擇善,他知道她肯定是趕着回去做題呢。

今天運氣好,打水的隊伍不長不短,屬于稍微等一會就可以排到的程度。

杜歸遠看了眼站在他身前争分奪秒掏出單詞小本背單詞的從擇善,突然希望這條隊可以再長點。他喊了一聲從擇善,打岔道:“别背了,光線好差。”

水房燈泡分明亮得晃眼,杜歸遠又在胡說了。從擇善頭都沒轉,單手翻了新一頁。

杜歸遠再接再厲:“不過你也太客氣了,就穿了一下我校服,竟然還幫我洗了。”

從擇善實話實說:“丢洗衣機而已,順手的事。”

杜歸遠:“我口袋裡的耳機你有沒有拿出來?”

從擇善頓住,緩緩轉過身,“耳機?”她洗衣服前掏過口袋,裡面什麼都沒有。

從擇善開口跟杜歸遠确認道:“你耳機一直放在校服口袋裡嗎?有線還是無線?我洗衣服的時候沒看到,可能是……我回家路上弄掉了?”

從擇善眉頭緊鎖,有些懊惱自己粗心大意。

“别慌,開玩笑。”杜歸遠笑道,他把左手的杯子遞到從擇善身前,“幫我拿下。”

從擇善還沒從杜歸遠的玩笑裡平複下來,呆呆接過那些杯子,這下徹底沒有空的手拿着單詞本背單詞了。

“我就知道!要不我怎麼完全沒印象!”腦子終于轉過彎來,懊惱自己背單詞背傻了,想也不想就上了杜歸遠的當。

杜歸遠從口袋裡掏出耳機盒給從擇善看,“沒丢,這兒呢。”他把一隻耳機塞到從擇善耳朵裡,然後自己戴上另一隻。

“咱倆一塊聽首歌放松放松。”

從擇善反應慢半拍道:“你膽子好大,不怕被值班抓到帶手機嗎?”

“怕啊。”杜歸遠懶洋洋說。

“那你還……”從擇善急到不知道怎麼說,想把耳機摘掉,但她手上抱着杯子,騰不出手。

杜歸遠長指在手機上劃來劃去,邊找歌邊問:“用一首歌換你三分鐘的時間好不好?”

“啊?”從擇善啞然,舒緩的旋律已經在她耳邊響起,“怎麼換?”

“你不背單詞,就隻是跟我呆三分鐘可以嗎?聊不聊天都行。”杜歸遠眼睛亮亮的。

“那你,想聊什麼?”從擇善問,她心下緊張得直打鼓,明明隻是用一副耳機聽同一首歌而已。

杜歸遠淡淡出聲:“怎麼突然剪頭發了?”

從擇善有些驚訝杜歸遠竟然能發現她頭發長短的變化,實話實說道:“家門口理發店周年慶,剪頭打六折。”

杜歸遠嗯了一聲,沒再說話。

從擇善頓了兩秒,語氣略微緊張地問:“怎麼了?很難看嗎?”

“不啊,很好看。”杜歸遠爽朗一笑,他想說自己第一眼都看呆了,非比尋常的好看,好看到非比尋常。他記得自己跟從擇善見的第一面,從擇善的頭發就差不多是這個長度,但話到嘴邊還是咽回去了。

“你晚上準備在自習室留到幾點?”杜歸遠岔開話頭,問出了他想問一晚上的問題。

“把寫了一半的完形填空寫完就回去。”從擇善答。

“一半?不就剩五個了?”杜歸遠接話接得太快,說完才意識到這麼說不合适,弄得跟他坐在從擇善桌邊似的,從擇善幹什麼他都門兒清。

“你怎麼……”從擇善想問你怎麼知道,但話說一半停住,因為她突然想到杜歸遠放學時在對答案,按理說這會兒他應該早走了才對,但他此時此刻不僅站在她身後,他的一隻無線耳機還戴在她耳朵上。從擇善有些不敢再往下想,杜歸遠連她還剩幾道題都知道,很有可能是對完答案一直坐那等着她,等她學完習,然後順路一起回宿舍。

從擇善改口直接問:“你沒有在等我吧?”

杜歸遠出聲否定,但眼神飄忽:“沒有,隻是眼睛随便一掃,掃到了你的卷子。”

“從擇善!擇善呐!”韓夢星從教學樓那邊朝從擇善沖了過來,她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話都說不順了,“你弟、你弟他……”

“我弟?”從擇善心感不妙,“馮文宇怎麼了?”

“他下樓梯踩空,把腿給摔斷了!你趕緊過去吧,這小子正鬼哭狼嚎呢。”

韓夢星高三分班沒進重點,教室在一樓,跟重點班不是一個樓層。她下了晚自習沒回宿舍,不是不愛回,是不能回。她周考退步得厲害,被從自習室殺過來的沈先明按在教室裡整理錯題。錯題本跟個無底洞似的,怎麼填也填不完,她整得哈欠連天,淚眼朦胧,突然聽到外面吵吵嚷嚷,連忙出去問怎麼回事。

教室在一樓的好處之一是消息靈通,韓夢星問了一個眼熟的同學,同學連比帶劃地說,有個高一的下自習來高三這邊溜達,一個不小心從樓梯摔了,摔挺重的,剛被人七手八腳擡到值班室。

韓夢星再打聽叫什麼,嘿,剛好姓馮名文宇。韓夢星說時遲那時快,腳踩風火輪就去公共自習室找從擇善去了,留沈先明臉色陰沉站在走廊上。

“他在哪呢?”從擇善匆匆把杯子一股腦塞杜歸遠懷裡。

“在一樓值班室,校醫下班了,正往值班室趕呢。但我感覺他這傷得出去看,咱們校醫院治個感冒發燒的都夠嗆。”韓夢星并沒親眼見馮文宇到底怎麼樣,但說得有鼻子有眼,真跟馮文宇踩空那時候她正好在現場似的。

從擇善沒想到這麼嚴重,跟杜歸遠說了聲“我去看看”後立時擡腿往值班室去。她戴着杜歸遠的耳機,等距離拉開斷了藍牙,才發現忘了還,但眼下也顧不上了。

杜歸遠抱着一捧水杯,不等從擇善跑遠就順手把杯子放到在水房外面的空地上,然後疾步去追從擇善她們。

值班室裡,校醫已經從宿舍趕到,正在做給馮文宇做簡單固定,推測有輕微骨折,得去醫院拍片。值班老師丁琴站在門口打電話,她剛剛聯系完學生家長和馮文宇的班主任,現在在跟領導報備。趁着電話還沒通,丁琴揮手趕門口圍着的看熱鬧的學生。

“都幾點了還看?馬上熄燈了知不知道?該回宿舍的回宿舍,該去自習室學習的趕緊回去學,哎,你!你沒聽見我說什麼嗎?還往裡沖?”丁琴嗓子快啞了,學生出事,她急得口幹舌燥,此時看到從擇善還要往前擠,以為學生在挑釁她,語氣很兇地将從擇善攔住。

“老師,我是他姐,我高三的,高三文重,我叫從擇善。”從擇善報出自己信息,說得有些語無倫次,看得出是真的在着急,丁琴這才怒意稍退,點了點頭說:“進來吧。”

後面的韓夢星和杜歸遠被攔了下來,丁琴一闆一眼地說:“剩下的人趕緊回去,趁我還好好說話的時候,否則全部按違紀處理。”違紀兩個字一出,大家都不敢再待下去。隻有杜歸遠和韓夢星逆着人流擠到丁琴面前。

丁琴認出杜歸遠,好聲好氣說:“你幹嘛?搜什麼熱鬧?不學習就回宿舍休息去。”

“丁老師,我跟馮文宇認識,我過來看一下他,萬一待會有什麼我能幫得上的忙呢。”

丁琴心想杜歸遠說得有道理,剛剛送馮文宇來的人都被她打發走了,但馮文宇的傷不方便挪動,待會家長來接,多個人還能搭把手,于是就讓杜歸遠留下了。到了韓夢星這,任韓夢星怎麼說,丁琴都堅持讓她回去。最後是從擇善來勸,讓韓夢星和杜歸遠都回去休息,這裡不用那麼多人。

“過會我媽來接馮文宇去醫院,你們都回去吧,我陪着就行。”

杜歸遠問:“就阿姨一個人來嗎?”

從擇善嗯了一聲,“我爸出差了,不在家。”

“那我留下吧,阿姨還有你應該都扛不動他的。”

馮文宇聽到他們說話,撅着嘴巴坐在值班室椅子上,他也是沒想到,有朝一日還得承杜歸遠的情。

從雲到的很快,她打車來的。丁琴提前跟門衛打了招呼,出租車直接開進了教學區,但是從值班室到教學樓前這四五百米的路還得步行,因為有台階和綠化在,車開不進來。

杜歸遠彎腰蹲下,讓馮文宇爬上來。

從雲用袖子擦了擦馮文宇腦門上疼出的冷汗,滿臉都是心疼,但說出的話卻盡是責備,“這麼大個人了,下樓梯都不小心些!這回幸好摔了腿,你但凡磕到了腦子,摔出個三長兩短,你看我不揍你!我揍死你!”

馮文宇蔫了吧唧,低垂着頭挨罵。從雲罵完又對杜歸遠客客氣氣道謝,她以為杜歸遠跟馮文宇是同學,是丁琴找的專門過來幫忙的。

“同學,真是辛苦你了,阿姨來的路上還在掂量背不背得動我這快七十公斤的壯兒子。”

杜歸遠輕笑不語,他走得很慢,一是怕晃到馮文宇的傷腿,二是馮文宇确實不輕。他低頭沒走幾步,覺得耳機要掉了,但沒有手去扶,隻得叫了聲從擇善。

杜歸遠冷不丁一出聲,從雲丁琴都愣了一下,氣氛有一瞬的凝滞,杜歸遠硬着頭皮說:“我耳機,要掉了,幫我拿下來。”

杜歸遠給從擇善的是左耳耳機。從擇善本來站在杜歸遠左側,聞言繞到杜歸遠右邊,微踮起腳收了杜歸遠耳邊搖搖欲墜的耳機。

從雲神色一變,她看到從擇善擡手幫杜歸遠摘耳機的動作,下一瞬發現從擇善耳朵上也戴了一隻耳機,白得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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