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機口人很多,擁抱親吻的人也不少,但從擇善還是羞于在大庭廣衆之下做什麼親密的事情,盡管這時候親杜歸遠一下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
從擇善本能地後撤,但杜歸遠的手按在她的後腰上,沒有松動。漂亮的眼睛裡寫滿了期許,讓從擇善不忍心拒絕。
杜歸遠看出從擇善的别扭,直來直去說道:“你親呀,要我主動親的話可不是親一口就完事了。”
從擇善順勢親了一口杜歸遠的嘴唇,嘴硬地說:“我本來就要親的,不然捧你的臉幹什麼。”
杜歸遠沒有拆穿,他莞爾一笑,摟着從擇善的腰往停車場去,“先去車上吃飯吧。”
杜歸遠把駕駛位交給從擇善,自己坐到副駕,把副駕上的紙袋拿起來擱在自己腿上,“早上來不及問你想吃什麼,就用冰箱裡的東西做了兩個三明治,還有在小區門口買的油條豆漿茶葉蛋。”
“你吃了嗎?”從擇善問。
“沒有。”
從擇善接過食物,三明治到手還是熱乎乎的,是厚蛋燒培根三明治,做得很漂亮,“我吃這個。”
杜歸遠靜靜坐着,看從擇善吃得津津有味,适時遞上剛點的拿鐵,“看起來味道不錯?”
“太可以了。”從擇善連連點頭,“你都能開店了。”
杜歸遠笑了笑,說:“你喜歡就行。今天忙完大概什麼時候?”
“可能下午。你今晚還回來嗎?”
“回。我可能也下午回來,到時候聯系。”
“你媽過來一趟,晚上要不要一塊吃個飯?”
杜歸遠有些意外從擇善主動提起見他媽,擔心隻是客氣的場面話,他其實不想把進度拉這麼快,想了想說:“她今晚要住在親戚家。如果可以的話,過年找機會一塊吃飯行嗎?”
“當然。”
兩人吃完就分頭去忙自己的事了。從擇善跟團隊一起開了個小會,整理了跟片方接觸下來的情況,把帶回來的人物小傳布置下去,團隊開始分工查資料做功課。淅川人不在B市,還在現場出工,忙裡偷閑上線,說他昨天拿到資料熬夜看完了,很不可思議,沒有想到能吃到這麼好的餅。
團隊的人調侃,說這哪是餅,這是葷啊!大葷!大葷特葷!
淅川忙叫停:“可别半路開香槟了,我現在壓力巨大。”
從擇善隔空安撫自己的藝人:“你怕什麼呢,你又不是一線二線的大流量,你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他們撕到最後一無所有會丢人丢到姥姥家,你不會啊,你入局跟他們一塊撕,不管咱們最後有沒有争到,都算體面的哈。”
淅川:“我懷疑你不是在安慰我。”
從擇善:“不是安慰啦,我在鼓舞你呀!”說完不待淅川反駁,就把他踢出群聊,讓他趕緊去努力工作。
剩下的人面對面坐着,都不肯挪屁股,眼睛忽閃忽閃地看着從擇善,其中一個沒忍住,湊過來八卦道:“姐,你什麼時候談到的男朋友,怎麼還瞞着大家夥呢?”
知道從擇善交男朋友的人,就隻有淅川和吳小屋,這會兒兩人都不在場,别的人就開始激情發言。有人暗戳戳小聲說:“是不是那個帥帥的攝影師啊!前不久剛得獎的那個,聽說是個二代呢!”
從擇善聞言趕緊就地澄清,否定三連,讓大家趕緊各忙各的。
有兩個小姑娘跟從擇善關系不錯,慢吞吞不肯走,不死心地問從擇善,“真的不是趙大攝影師嗎?我還偷偷嗑過你們的。”
從擇善頗為頭疼,“你們一天到晚就知道嗑,什麼都要嗑兩口,你們牙口可真好啊!行了也别逮着我一個人嚯嚯,快過年了大家還守在這兒幹活都不容易,下午我請大家下午茶,想點什麼來給我報單,我下樓買。”
從擇善坐在甜水鋪子等餐,看時間已經下午三點半了,她上微信跟杜歸遠發了條消息,說自己忙完了。
杜歸遠吃完午飯有一會兒了。中午人比較多,在酒店訂了餐,吃完還沒有散場,又回到親戚家的宅子裡繼續聚。長輩都在興頭上,他們小輩隻有跟着的份兒,誰都沒膽子先溜。
不少親戚見杜歸遠長得周正帥氣,做媒之心熊熊燃燒,紛紛關心起杜歸遠的感情狀況。杜歸遠說了好多次自己有女朋友,但有的親戚還是不死心,用一種過來人的語氣說,“大學裡談的都不能長久的,跟小孩子過家家玩兒似的,一畢業走上社會,遇到的人才是适合成家過日子的。”
杜歸遠微笑着沒有出聲,剛好手機屏幕彈出從擇善的消息,他當着喋喋不休的親戚的面把手機解鎖,單手回了消息。
【晚上想吃什麼?】
【烤肉!冰箱裡有一袋小羊排。】從擇善早飯吃得飽,中午沒胃口點外賣,現在想起滋滋冒油的羊排,恨不得立馬下班回家。
【行,烤了它!】杜歸遠手指飛舞着打字,【不過家裡沒有新鮮蔬菜了,點外送還是怎樣?】
【等會一塊去超市買?再買點啤的,吃肉要喝點。】
杜歸遠沉浸在跟從擇善的聊天中,沒有發覺親戚的臉越來越黑,他看杜歸遠沒有接話的意思,煞有其事地指着杜歸遠說,“看看現在的年輕人,都給慣的,全慣壞了!”
杜歸遠放下手機,笑呵呵地點頭:“是,您說得對。您孫子今天吃中飯,把一盤子鮑魚都夾自己盤子裡,還都隻吃了一半,您的家教好呢,出書吧,指定能成育兒暢銷書。”
杜歸遠一通陰陽怪氣,坐他旁邊的表妹沒繃住笑出聲,那個親戚臉上挂不住了,扯着嗓門喊:“你跟小孩兒置什麼氣?小孩子懂什麼?他愛吃多吃點怎麼着了?你可真行,還跟一孩子計較上了,怎麼,平時你們家吃不上鮑魚啊?”
“哎呀,姑奶奶你都比小遠哥大三輪兒了,你跟一小孩較什麼真兒。”表妹磕着瓜子兒插嘴道,“走吧小遠哥,别坐着讨人嫌了,去練歌房唱歌呗。家裡這套設備剛換了新的,我調了半天沒調出來聲音,你給我看看怎麼回事。”
說話的是杜歸遠舅爺家的孫女,叫舒菡,比杜歸遠小三四歲,剛從國外留學回來。她把杜歸遠拉到一邊,說:“這老太太可讨厭了,動不動就要教育别人,其實自己家一堆破事兒管不過來,她那熊孫子去年把我珍藏的棉花娃娃玩壞了,我回來讓她賠,她也這樣護犢子,非說是我亂放東西,氣得我直接一耳光抽到她孫子臉上,沒想到她今年還敢帶她寶貝孫子來。”
“你可真猛,這老太會放了你?”
“我跑國外了,後來我爸斷了我一個月生活費她才消停。”戴舒菡抱着胳膊思索片刻,提議道,“咱們互相打掩護,溜出去吧。咱倆的媽都在打麻将呢,顧不上咱們。”
“你想去哪?天一黑外面就要降溫了。”杜歸遠原本就想溜了,但沒計劃多帶一個。
“我找我朋友玩。你呢?找你女朋友?”
“對啊。”杜歸遠看了眼手機,從擇善剛在問他什麼時候能出來。
“你們要約會嗎?帶上我行嗎?我順便把我crash約出來,我們四個人一塊吧,求你了小遠哥。”
“什麼啊?約會還四個人約?”杜歸遠不太想帶别人,況且他是要回家烤羊排的。
“小遠哥!帶上我吧,我找不着理由約我crash,我已經三天沒見到我crash了。”戴舒菡可憐巴巴地看着杜歸遠。
杜歸遠無語,“我還三年沒見我crash呢!”
戴舒菡順杆兒往上爬:“那你更得帶上我了,我将不僅為我的愛情沖鋒陷陣,還将為你們的愛情沖鋒陷陣!”
杜歸遠眼見難甩這塊膏藥,看在她剛剛硬抗親戚把他帶離現場的份兒上妥協道:“你等我問問我crash讓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