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懷玉剛推開門,便見景辰迎接上來,“姐,累不累?”
她疑惑的看着這個就差搖晃尾巴的小狗子,“要買手辦了?還是有題難住了?”
景辰接過她的書包,一路跟着她,“不是,姐,你先洗手,我等你吃飯呢!”
章懷玉看着他夾進碗裡的菜,看向窗戶外,“你确定今天的太陽是從東邊升起來的?”
景辰臉色帶紅,“我保證太陽是從西邊落下。”
“姐,你真好。”
“要不是你在,我今天栽他手上了,以後小爺我怎麼在三中混。”
章懷玉霸氣的對他宣布,“以後姐在三中一日,你就能橫着走一天。”
景奶奶聽着不是滋味,“小辰,你可不能在學校胡來啊。”
“你爸爸把你送三中,可是讓你好好學習的。”
這小丫頭說的什麼話,這不是教小辰叛逆嗎。居心何在。
景桓聽了這話,淡淡的看了眼景辰,“你有什麼事情沒說嗎?”
“你姐是個女孩子,你才應該多護着她。”
章懷玉微笑,“沒事爸爸。”
“都解決了,小辰還小呢,以後,他會護着我的。”
“我也會護着他,從現在開始。”
景辰認真的看着她,“姐,我信你。”
周聞溪似乎沒有聽到,默默吃着飯,倒是景年看着女孩,眼中帶着莫名的情緒。
天氣漸冷,一場北風緊着一場北風的吹過來,雪花終于在空中飄飄落下。
章懷玉吐着白色的哈氣,伸手接住一片,看它在手上瞬間化為水迹。
“應是天仙逛醉,亂把白雲揉碎。”
風吹着她的發絲,隔着雪花,有點看不清楚她的臉寵。
趙遠舟有點緊張起來,他快步走向她,給她擋着風,看她擡起眼,迷蒙的目光,在看到是他時,一刹那,春回大地,百花盛開,“趙遠舟。”
趙遠舟已悄悄的長高了,他擡手給她把頭上的雪花拍去,“這麼冷,你在咖啡店裡等我就好。”
章懷玉調皮一笑,“我想和你一起看一看這第一場雪。”她想和喜歡的朋友一起,淋一淋這讓人能一起共白首的雪。
趙遠舟穿着駝色的大衣,修長的身材,讓人有種玉樹臨風的感覺。
他脖子裡戴着灰色的圍巾,雪花落在他的身上,似乎像個害羞的小姑娘一樣,又趕緊消失了。
他的側臉,隐隐的有種君子如玉的味道,眼神溫柔,“走吧!”
小姑娘似乎站得太久,腿腳一滑,身子一傾,他及時的伸出手,握住她的手,柔若無骨,還有點冷。
她沒有說謝謝,他也沒有說小心。
李昭雲和楚天闊因為值日,所以出來的時候,便看到兩個人的身影,他們識趣的沒有上前打招呼,隻是相互看了一眼,“我就說,他們才是一對。”
“你當趙公子鍛煉身體呢,有事沒事的,來咱們班級前面轉一轉。”
“行了,别想了,以後還是好同學,好朋友。”
“我可不管你,主要是章懷玉,我舍不得失去這樣的朋友。”
楚天闊面無表情的扭過臉,這是他還沒有說出口的戀情啊。
這麼出色的女孩子,明明就在身邊,可是,她卻朝着别的男孩子笑。
她的笑,溫暖得這雪花都化了。這份溫暖卻不是屬于他。
他想,就這樣跟在她的身後,看着她笑吧。
一直到咖啡館裡,他才松手,平靜的拿出試卷。趙遠舟覺得這段路程稍許的短了些,真的才走幾步而已,他的手心有些發燙。
她喜歡看雪,喜歡雪中漫步的話,那一會寫完作業,可以送她回家,對,下雪路滑,她一個女孩子,确實一個人走,不安全。
打定好主意,心情穩定下來,他今天的作業,就寫得格外的順利。
耐心的看着她認真的寫着作業,那兩排睫毛,像兩排蟬翼,在她的眼下,留下陰影。
又像是蝴蝶的翅膀,停在了最愛的花蕊上,豎立着不肯輕易離去時,在那裡輕輕抖動,輕聲細語。
年輕的店員,悄悄耳語,“瞧,又是他倆,真好,又來了。”
“我猜他們在談戀愛。”
“也許是場無聲無息又驚天動地的暗戀。”
“那男孩子長得真好,他的眼睛看着她時,含了情呢。”
“别說了,讓他們聽到,就不好意思來了。”
“天天看到他們,我就想,我上學的時候,為什麼就沒有碰到這樣的男孩子呢。”
“哪怕他這樣看我一眼,我真的會不顧一切的向他奔去。”
“那個女孩子也很優秀啊,她的同學都喊她學霸,我看到她笑的時候,感覺着像抱着棉花糖一樣!”
“嘻嘻,年輕真好,正是不識愁滋味的時候。”
景年和紀楚尋從車上下來時,便看到章懷玉默默的低着頭,一邊走着路,一邊用腳踢着還沒有凍住的雪花。
眼看到了院子門口,她又重新轉頭,繼續一邊走,一邊踢。
路燈昏黃,照着她的身影,清清冷冷,模糊中帶着深深的孤寂。
紀楚尋看着景年眼中隻有小姑娘,她的心一跳,悄悄的拐了他一下,輕聲問,“要不,喊她一聲?”
“天氣挺晚了,也冷啊。”
景年上前,站在她的前面,直到差點撞到他的胸前,她才恍然,不知道是不是太冷,她的聲音有點僵硬,“哦,大哥。”
“不好意思,我沒看清楚。”
她吸了下鼻子,朝着他努力擠出一絲微笑,“我馬上回去。”
回去,不是回家,她沒有家。
他們根本不算家人。
景年心下湧起憐憫,脫下手套給她,“太冷了,走吧。”
她似乎清醒過來,恢複了平日的表情,溫和的錯過身,“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