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紀楚尋的身邊,她禮貌的喊了聲,“紀姐姐。”
接着便大步的走進大院門内,腳下的雪被她踩得紛飛,四散,化為污水,不過一瞬間,她的身影就不見了。
紀楚尋明顯感受到她身上的疏離,他們和她,相隔着銀何系的距離。
這個小姑娘她心事重重,别看臉上帶着笑,說起話來,溫溫和和的,但是,任誰也走不進她的心裡去。景年也一樣。
她看着景年,雪花一片一片的飛舞在他的臉上,他的手還拿着手套,沒有被她接受的手套,還帶着他的體溫。
“真是個難以讨好的小姑娘。”
“景年,走吧。”她忍不住喊了一聲,真怕他會站在那裡,站上一夜。“另一個難以讨好的家夥。”
推開門,景家人已在客廳裡,電視放着新聞節目,他們吃過飯了,“懷玉回來了。”
“外面下雪了,冷不冷?”
景桓提醒王媽,“懷玉房間的被子,換上厚點的。”
周聞溪輕笑着,“這還要你來操心嗎?”
她确實忘記了這事。這些天工作可能太忙了,她要操心的事情實在太多,這種小事,壓根沒有進過腦子裡。
景奶奶倒是多問了一句,“怎麼天天這麼晚啊。”
景辰順口接上,“我姐在外面寫完作業才回來的。”
章懷玉點頭,“是的。我習慣了。”
景辰和她說了幾句話,開心的回房間寫作業了。
章懷玉便背着書包,告别他們,直接回了房間。
關上門,她才輕吐一口氣,屋子裡很暖和,差點讓她忘記,這是冬天了。
從前爸爸還活着的時候,他會早早的劈好木材,碼得整整齊齊的,等到天冷的時候,便把她的屋子裡,燒得暖和和的。
天天等她睡着了,會仔細的檢查着門和窗戶!
爸爸已經走了,現在,隻有她還在思念着他。将來,等她也走了,那麼他就會消失了吧,畢竟,沒有人牽挂的人,才是真正的離去。
她洗完澡剛坐下來,便聽到敲門聲。
這個時候,很少有人來打擾她。
她起身打開門,是景年。
她很是意外,他們之間,一天也說不了兩句話的關系。
這種距離讓她目前很是滿意。
她不怕他冷漠,就怕他對她好,因為,她不喜歡欠着人家。
景年見她這副穿着,不好意思的别了一下眼睛,“抱歉,不知道你準備,,,睡了。”
章懷玉把頭發胡亂的夾好,整理着衣服,“沒事,還早呢,大哥,可是有事?”
景年站在門口,朝房間看去,屋子裡的東西,還是她來時,那些物品,簡單得讓人難以想像,就像一個明早起來就準備告别的客人一樣。
床上的被子,也是那一套。
這哪裡是個家呢!
他想起自己和弟弟房間新換的東西,眼睛有點刺痛,前天紀楚尋告訴她,在商場裡看到了她,她當時在買棉衣。
試好之後,便穿在身上了,想來,她當時應該是穿得很單薄。
畢竟這場降溫來得有點突然。就像這場雪一樣,落下得比往年還要早上許多。
他平時竟然一點也沒有注意到。
爸爸忙于工作,弟弟還小,但是,他呢,他曾說過,要用心對她的。
他以為她過得很好,她臉上天天都是那麼的開心。
卻原來,一直都是她自己在照顧着自己。
“大哥?怎麼啦?”
景年笑一下,“沒事,就是問問你,可有什麼,,,”缺少了什麼,他有時間陪她去買,就算是女孩子的東西,他可以拜托紀楚尋幫忙。
隻是他話未說完,便聽王媽站在身後,“大少爺?”
“小心一下。别燙着了。”
他側身,看到王媽小心端着碗肉絲面,熱汽騰騰的,一臉慈愛的表情,“懷玉小姐,天天看書太晚了,肚子會餓。”
她輕輕的解釋一下,景年沒有說什麼,見章懷玉已經開心的接過來,“謝謝王媽,太香了,雖然吃過飯,擔是,這一碗,我确定能全部吃光。”
她看着他不好意思的道,“是我讓王媽幫我做的,我可能在長身體,所以,,,有點能吃。”
景年嘴角抽動一下,“吃一碗面,不用解釋了。”
“你當這裡是自己的家一樣就好。”
有誰在自己家裡因為吃碗面,還要小心翼翼的呢。
他心裡一刺,眼睛不敢再看。
連王媽都知道,她看書晚了會餓。
章懷玉的心情,因為這碗面而開心上揚,眼神裡帶上了星光,“大哥要不要和我一起吃?王媽的手藝,真的是讓人吃不夠。”
景年躺在床上的時候,還在想着那個路燈下的小姑娘,她踢踢踏踏的,在他的夢裡走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周聞溪疑惑的看着他,“怎麼啦,沒有睡好嗎?”
“是身體不舒服嗎?”
景年還沒有說話,便聽景辰在門外叫着,“姐,快點啦。再給我拿個包子。”
小姑娘自己咬着一個包子,臉頰鼓鼓的,背着書包,兩隻手各捏着一個白胖胖的包子,往外跑去。
王媽大聲的提醒她,“書包裡裝着熱牛奶,你們兩個記得喝啊。”
周聞溪把早飯放到他的面前,“兒子,可是有什麼事情嗎?”
“眼睛下在都是黑眼圈,要不請假休息吧。反正你們的課也不重。”
看着媽媽關懷的眼神,他忽然說不出一句話。
媽媽不是粗心的人,隻是,她的愛,隻給了自己的孩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