損人不利己的奚緣心滿意足地躺回去,沒過多久,又一個探病的來了,這位的消息來源應該蠻可靠的,帶了些清粥小菜。
但奚緣看了一眼,一片白,毫無胃口。
“感覺不如燒餅,”奚緣把腦袋撇開,“不吃。”
北宮昭捧着溫度恰好入口的粥,小聲勸她:“裡面放了些肉絲,不會寡淡無味,多少嘗一點?”
奚風遠發出不屑的“啧啧”聲:“怎麼搞得我們好像不存在一樣。”
這人一進來就直奔他徒弟那裡去,也不向他這個老人家問個好,真沒禮貌!
陳浮看一眼那單方面濃情蜜意的畫面,贊同點頭:“那可不,像這樣沒大沒小的,進了咱們奚家大門指不定把我們排擠成啥樣呢。”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搖頭。
奚緣懶得理那倆拱火的,她接過碗,小心翼翼地用受了傷的那邊手去拿調羹。
北宮昭見她皺眉的模樣,也顧不得還在旁邊“啧啧”看戲的人,低聲建議:“要麼我來吧?”
也行,奚緣把手一攤,讓北宮昭把粥端回去了,她隻需要專心享受美人的服侍。
北宮昭一邊給她舀粥,一邊給她說最近發生的事,比如喬雨老師被當做外宗迷路的小孩,引來了戒律堂的人,最後是由她的好朋友抱回去的。
又比如明明奚緣沒有在比武大會的簽名表上簽字,但宗主那邊下發的名單裡,奚緣的名字卻赫然在列。
還蓋了喬雨老師的章,表示已經核驗,沒有問題。
再比如說君無越好像還在閉關?北宮昭不是很确定,所以沒有時間來看奚緣。
“不像我,”陳浮掐着嗓子開口,學着北宮昭的語調,“每天早中晚都帶煲好的粥的過來……”
“他們幹嘛呢?”怎麼陰陽怪氣的,沈惜恒從門外往裡望,這畫面她看不懂。
“宅鬥吧?”奚吾捧着剛熬好的藥,藥碗旁擺着不影響藥效的糖果,她并不急着進去,打算在門口把藥晾涼一些。
沈惜恒覺得氣氛很微妙,同樣不急着進去攪局,她踮起腳尖張望,瞧見到沉睡不醒的少宗主:“那冷如星在幹嘛?”
“嗯……”奚吾回憶陳浮的說法,不确定道,“在扮演沉睡的丈夫?”
……
奚緣嘗了些北宮昭帶來的吃食,稍微墊了墊肚子,看到師姐端來的藥,又不高興了。
“我們都修仙了,”奚緣痛苦,“就不能把它煉成丹嗎?”
一大碗褐色又苦澀的湯藥,誰能喝下去啊!
摒棄舊時代糟粕,迎接新時代技術,不好嗎?
“可以是可以,”沈惜恒摩挲下巴,“但煉藥要的時間太久了,而且我們也不知道你什麼時候醒,到時候煉成丹往你嘴裡一塞……”
“化不了沒辦法?”奚緣反問。
“怎麼可能!”沈惜恒憤怒道,“把丹藥煉到入口即化是我們煉丹師的基礎!肯定能化的!但是!”
“但是?”奚緣歪頭。
“但是化了,你在昏迷又不能用靈力隔絕苦味,不就成了濃縮加倍的苦澀了嗎?”沈惜恒壞笑,“還是說你喜歡夢中吃苦?”
奚緣并不喜歡,隻能捏着鼻子把藥喝了,喝完藥,苦得她一瞬間從出生走馬燈到端起藥的那一秒。
奚緣腦子前所未有的清醒,她後知後覺開口:“對哦,能用靈力隔絕苦味來着。”
“……”沈惜恒沉默片刻,取出病曆本,“嗯,探尋肩膀中毒與腦子混沌之間的關系嗎,是個好的課題點。”
“想說我腦子不清醒可以直接說的。”奚緣
沈惜恒說:“好的,腦子不清醒的笨蛋師妹。”
……
喝了藥,奚風遠以病号需要休息為由,将人都趕了出去,再一個隔音罩蓋下來,還冷如星一個清靜。
“玩上瘾了?”奚風遠望着他“脆弱”的徒弟。
“啊?”奚緣懶洋洋地翻了個身,“師父什麼時候發現的?”
她以為她裝得很像啊,肩膀被刺,中毒,暈過去,一氣呵成,沒有什麼問題啊?
“你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奚風遠沉着臉,嚴肅道,“那就是中毒昏迷的人,不可能因為被戳到後腰,就彈出去的。”
奚風遠看到那一幕,心中的殺氣一下子散完了,他甚至想對徒弟說,實在不行咱們捂一下腰吧,别憋着,都自己人。
奚緣瞥了一眼乖巧躺在她枕邊的龍泉鳴,後者完全不動,猶如毫無靈性的鐵劍。
“就不能是我格外敏……嗯,警惕嗎?”奚緣本來想說敏.感的,但冥冥之中她知道,有個更敏.感的東西會把這個詞和諧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