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時空裂縫的刹那,江照夜的意識仿佛被卷入一台瘋狂運轉的絞碎機。
蝕骨咒的金色脈絡在皮膚下瘋狂竄動,宛如無數條火蛇在血管中奔騰,每一次脈動都伴随着鑽心的劇痛,仿佛要将他的靈魂從軀殼中生生拽出。
沈燼的機械義眼警報聲尖銳刺耳,金屬關節發出不堪重負的“咔咔”聲,藍色的機油順着破損的縫隙不斷滲出,在虛空中劃出詭異的弧線:“注意!星環外圍有十二層熵能濾網,我們的記憶之力會被...”
話未說完,紅拂突然拽住兩人猛地側身,一道暗紫色激光擦着她的機械發絲掠過,在虛空中留下一道焦黑的痕迹,刺鼻的燒焦味瞬間彌漫開來。
“别廢話了!”機械師将電磁脈沖槍調成散射模式,槍口迸發出的金色粒子束與激光相撞,爆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能量碰撞産生的沖擊波将周圍的隕石震得粉碎。
“看見那些能量導管了嗎?隻要炸掉核心供能系統,星環就會...”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瞳孔裡映出令人窒息的景象——星環表面密密麻麻的孔洞中,無數機械觸須正将一顆顆星球像葡萄般摘下,星球上的城市在熵能侵蝕下化作數據流,森林與海洋沸騰蒸發,無數生靈的慘叫在虛空中回蕩,最終都彙入中央的巨型熔爐。
熔爐表面流轉着暗紫色的能量,仿佛一隻吞噬萬物的巨獸。
沈燼的機械手掌深深嵌入身旁的隕石,指節處滲出藍色機油,金屬與岩石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照夜,檢測到紅拂和千機婆婆的生命信号在熔爐底層,但周圍有‘記憶枷鎖’結界...這結界的波動頻率和我們在遺忘矩陣遇到的類似,不過強度至少提升了十倍。”
他的話被突然響起的機械音打斷。十二尊由暗紫色能量凝聚的主宰虛影懸浮半空,為首者轉動鑲嵌着全宇宙記憶的權杖,寶石表面映出三人狼狽的模樣,那寶石中還閃爍着無數被囚禁的記憶殘片:“共鳴者,歡迎來到終焉星環。當歸零協議啟動,連你們存在過的痕迹都會被...”
“放你娘的狗屁!”紅拂的電磁脈沖槍噴出過載的火花,打斷了主宰的話語,槍口的能量束在虛空中劃出一道絢麗的軌迹。
“千機婆婆的齒輪還在我這兒轉着呢!”她扯開衣領,露出鎖骨處嵌入的微型齒輪,那是老人最後的禮物。
齒輪表面的符文在熵能中微微發亮,仿佛在回應主人的召喚,符文閃爍間,隐約能看到千機婆婆慈祥的面容。
江照夜握緊融合了起源之核的永恒之剪,三色火焰中躍動着曆代共鳴者的虛影,那些虛影時而清晰,時而模糊,仿佛在訴說着古老的戰鬥故事:“沈燼,用你的機械心髒定位枷鎖節點,我來開路!這把剪刀,今天就要斬斷他們的陰謀!”
戰鬥在星環表面轟然爆發。江照夜的火焰所到之處,機械觸須紛紛斷裂,斷裂處噴出帶着腐蝕性的紫色液體,但斷口處立刻長出尖銳的倒刺,倒刺上還附着着暗紫色的能量,一旦觸碰就會灼燒皮膚。
沈燼的青銅剪刀劈開熵能濾網,銀灰色劍氣卻被轉化為囚困他們的牢籠,牢籠的牆壁上刻滿了令人不安的符文,每一道符文都在吸收着他們的力量。
紅拂将自己拆解成數據流,在管道中穿梭破壞供能系統,管道内壁閃爍着詭異的藍光,不時有機械守衛從暗處竄出。
這些守衛的面部竟是被抹去記憶的共鳴者,空洞的眼神裡閃爍着暗紫色的服從代碼,他們的攻擊帶着熟悉的招式,卻充滿了冰冷的殺意。
“紅拂小心!那是第七代弑神者機甲!”沈燼的警告晚了一步。
巨型機甲的光刃貫穿紅拂的機械胸膛,少女的身體化作數據流潰散前,将電磁脈沖槍的核心模塊抛向江照夜,她的聲音帶着電流的雜音:“接着!給這群雜碎點顔色瞧瞧!記得我們在機械城的約定,一定要活着回去!”
少年接住模塊的瞬間,永恒之剪爆發出璀璨的金色光芒,光芒中浮現出紅拂教他拆解武器時的場景——她手把手地指導,一邊抱怨他笨手笨腳,一邊耐心講解每一個零件的作用,她的聲音混着齒輪轉動聲在耳畔響起:“記住,最緻命的攻擊,往往藏在最不起眼的細節裡。”
在記憶力量的沖擊下,弑神者機甲的外殼開始龜裂,裂縫中滲出黑色的液體。
但就在此時,熔爐核心傳來千機婆婆虛弱的咳嗽聲:“孩子們...别管我...毀掉歸零核心...”聲音被一陣刺耳的電流聲打斷。
沈燼的機械義眼捕捉到驚人數據,紅色的警報符号在瞳孔中瘋狂閃爍:“照夜!歸零協議進度已達87%,他們正在把全宇宙的記憶壓縮成...這能量波動,就像把整個星系塞進一個核桃裡!”他的話被突然出現的記憶漩渦吞噬。
三人墜入一片由負面記憶構成的迷宮。江照夜被困在蝕骨咒發作的最痛苦時刻,無數鎖鍊穿透他的身體,耳邊回蕩着聖殿的嘲笑聲,那些聲音仿佛從四面八方湧來,将他淹沒。
沈燼的機械心髒停止跳動,眼前重複着父母在熵能暴動中喪生的畫面,他眼睜睜地看着父母被熵能吞噬,卻無能為力,絕望和痛苦如潮水般将他淹沒。
紅拂則陷入被改造成傀儡的無盡循環,每一次舉起武器對準同伴,都能感受到機械心髒撕裂般的疼痛,她的意識在黑暗中不斷掙紮,卻始終無法擺脫。
“這些都是假的!”江照夜咬破舌尖,鮮血滴落在永恒之剪上,血腥味在口中彌漫。“沈燼,紅拂,還記得我們在機械城的誓言嗎?我們說過,要成為彼此的錨點!不管現實多麼殘酷,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