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豔晴不是林燦,她心中尚武,心思單純,不被外界因素所影響,縱然輸,她想的也不是丢臉,而是如何赢回來。所以,當她遇到強勁的對手時,隻會愈戰愈勇。
燕飛霜有些被這女子驚到,當兩人鈎劍相對時,她在她耳側低聲說道:“想不到堂堂蒼山,竟隻有個女子還有些能耐。”
柳豔晴冷哼一聲,道:“彼此彼此。”
她的龍鳳雙鈎攻勢愈發猛烈,兩人之間實力的差距逐漸顯露,柳豔晴漸漸敗落下風。
“能接下我十幾招,你也算不錯了。”
十幾招......柳豔晴自然是不甘心的,從前在蒼山,她隻敗過顧恒與洛河。想到自家大師兄,他的話再次浮現在柳豔晴腦中。
她不擅長專攻下盤的劍法,但此情此景,也隻得一試。
燕飛霜見她突然轉了攻勢,嘴角一笑,終于懂得了擊人之短嗎?
可惜柳豔晴的劍法太鈍,不懂得變通,兩人打着打着,依舊是在正面碰撞。燕飛霜不想再與她多費時間,省的被再看出其他破綻,忽得雙臂發力,那雙鈎再次纏上鐵鍊,以迅雷之速飛向柳豔晴。
柳豔晴來不及躲閃,下意識地提劍防禦,金屬碰撞在一起,發出尖銳的響聲。被那雙鈎逼退數米,雙手幾近脫力,然而柳豔晴終是顫抖着撐起劍,再次站了起來。
燕飛霜縱然佩服她的堅韌,可勝負已定,這一戰,她又赢了。
柳豔晴落寞地走下擂台,有些恍惚。
洛河在她跟前站定,已做好了上擂台的準備。
“師兄......”柳豔晴聲音微顫,帶着些許哭腔。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洛河回以她一個微笑,随後拍了拍她的肩膀,錯身上台。
柳豔晴回過頭,望着他愈漸遠去的背影,低聲道,“千萬小心。”
“蒼山洛河,請賜教。”他執劍抱拳,神色冷淡肅穆,帶着一種難以形容的氣壓。
燕飛霜皺眉,這個男人不是個等閑之輩。
“你這大師兄,功夫怎樣?”陳楓問道。
顧恒笑道:“你說呢?”
龍鳳雙鈎三出袖,與前兩次相同,挾風而飛揚。
洛河聚氣于掌,毫不閃躲,執劍與之相抗衡,又是“铛”地一聲,那龍鳳雙鈎如遊龍般回到了它主人手中。
“你這師兄真有意思,知道她弱點在下盤不攻,非要硬抗。”
顧恒不屑地回道,“我師兄有能力看出她的短處,也有能力擊潰她的長處。”
“是嗎?我可不覺得那燕飛霜這麼好惹。”
“拭目以待咯。”
龍鳳雙鈎回到燕飛霜手中的那一刻,她便知道,自己敵不過洛河。
這種挫敗感在她心頭一閃而過,随即取而代之的是她的對策——既然敵不過,就想辦法找出他的弱點。
思及此,她眉眼一橫,提起鍊子,再次向洛河舞去。
她與洛河近身纏鬥,碧雲掌、彩雲飛等招式層出,而洛河亦不示弱,一一從容接下。燕飛霜漸漸不敵,卻還未看出他有分毫弱點,不禁惱怒。
寒光一閃,三支銀針脫袖而出,分别向着其面門、心口、腹腔而去。
此招她藏了多時,如今使出,倒确實有些而出乎意料。
然而洛河的長劍卻忽地劃出一道白虹,寒光之下,三支銀針竟反向燕飛霜刺去。
這一切發生地太過突然,她還來不及舉起鈎,隻側身躲過一支,肩頭擦過一支,而最後一支卻是向她的眼眸飛來。
刹那間,萬籁俱寂。
待燕飛霜回過神來時,冷汗已順着指尖滴在石台之上,她錯愕,回想着剛才那一瞬。
洛河抱拳行禮,淡淡道:“燕姑娘,得罪了。”
燕飛霜不甘心的握緊了雙拳,剛才那一針,是洛河替自己打落了。
被對手完全拿捏在手裡的感覺讓燕飛霜十分難受,可那人偏偏還是一幅淡然的模樣,毫無半分勝者的喜悅。
燕飛霜不情不願地回了一禮。
她這一禮雖未必帶着幾分真心,但卻使得蒼山衆人熱血沸騰。
柳豔晴看着他執劍而立,欣然一笑。
崆峒派衆人圍着燕飛霜說了些話,她卻心不在焉,隻得勉強擠出幾個笑容來。此刻她在意的,是擂台上的一戰。
崆峒派的最後一個男子并非赤手空拳上台,他拿了一柄拂塵,行了個道教的禮。
“崆峒玄空門燕飛塵,請賜教。”
玄空門,崆峒派中最為強大的一門。難怪他是崆峒派的底牌。
兩人皆有預料對方的實力,因此也不廢話。一禮一過即出招,招招相抵,兇狠卻并不緻命。
洛河自小習得蒼山武功,與顧恒師出一門,算起來師爺都是程宏長老。陳楓見過顧恒使劍,然而此刻看得洛河,陳楓不禁一笑,“顧兄弟,恕我冒昧,你打得過你師兄嗎?”
顧恒本來心思全在這比武上,神經有些緊張,此刻陳楓這句話就像是繃斷它們的最後一刀。
“你今天是不是想跟我打一架?”顧恒怒道,差點伸手抓了陳楓的衣領。
“冷靜冷靜顧兄弟,開個玩笑。”陳楓陪笑。
此刻衆人的目光都聚在台上,屏息凝神,周圍少有嘈雜之聲,卻忽然蹦出了一聲嗤笑。
這一聲笑将兩人的思維都拉了回來。
易寒淅!陳楓顧恒對視一眼,從對方眼中尋到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