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司徒承陽走來,便上前一步恭敬稱道:“司徒教主遠道而來,我們千刀門實在是不勝榮幸。”
司徒承陽眯着眼打量她,顯然是不認識她。
姚四婆倒也很大方,笑道:“老婦人不過江湖上一個小小角色,司徒教主毫無印象也是不奇怪的。”
說罷,她微微彎下腰,作出一個“請”的姿勢。
司徒承陽沒有理由在這樣的情況下問罪,便昂着頭走了進去。
周圍幾個小弟仿佛是認出顧恒陳楓來了,有些沖動地想要握緊拳頭沖上來,卻被姚四婆一個眼神生生吓了回去。
下人恭敬地請上了茶,姚四婆一邊招呼着一邊朝司徒承陽道:“教主莫急,我們門主稍刻便至,還請飲茶。”
司徒承陽既不看她,也不品茶,隻是閉着眼養神。
姚四婆倒也不覺得尴尬,畢竟她也明白江湖上的地位尊卑,以司徒承陽的身份,怕是不屑于跟她說話。
好在周厲沒讓他們多等,果真一會兒便至。
“司徒教主,周厲這廂有禮了。”
千刀門雖不入流,然而周厲卻絕非肯輕易低頭的等閑之輩,他能做到這一步,已算是對司徒承陽的絕對尊重了。
司徒承陽睜開眼睛,仍舊未看人,直奔重點道:“易寒淅呢。”
“司徒教主放心,她此刻平安無事。”周厲憋着胸口一股氣,他實在是有些看不下去司徒承陽這幅“尊貴”的模樣。
“我們是來找她的,你把她交出來。”司徒承陽這回倒是轉頭看着周厲了,不過他眉眼無痕,看不出喜怒。
“司徒教主,您便是再厲害,在江湖上好歹也得講個規矩吧?”
“呵,”司徒承陽冷笑一聲,“你抓了我的人,我要讨回來,這就是規矩。”
“你的人?她好像與明教毫無任何幹系吧。”
“周門主,”斷昀開口道,“其中緣由我想您不需要裝作不知道。如今千羽宗擋在你們門口,你又何必還要跟明教結仇?”
周厲咬着牙,又轉向司徒承陽,“司徒教主,明教四處樹敵,您就不怕有朝一日落得如易峰源楚湄一般的下場嗎?”
他話音剛落,一股殺氣便席卷而來,血淵劍如脫弓的箭般直抵着周厲咽喉。
執劍人全身血液沸騰,内力由内而外湧出,他的雙眸仿佛被殺氣染成了血色。
易峰源楚湄......
斷昀知道,那是他一生都解不開的心結。沒人能想象,當他看到曾經惺惺相惜的對手、默默相持的朋友、江湖第一劍客滿身血口地倒在地上時,他心中的悲痛。
“司徒教主!”
正在這氣氛焦灼之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忽然響起。
衆人朝着聲音的源頭望去——易寒淅發絲淩亂,滿頭大汗,腳步虛亂,可臉上卻露出了如江南三月杏花開時般的笑容。
那是司徒承陽十多年後第一次見到她,那個笑容,一下子就把他勾回了曾經,他仿佛看見二十出頭的楚湄嬉戲玩笑後慌亂趕回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