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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荒霸吐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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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一聲巨響在空間回蕩,中也腳下的地闆以中也為中心,蛛絲一樣的形狀向外延伸。

突如其來的動靜讓所有人心跳加速,紛紛将目光聚焦在中原中也身上

他的臉上一片平靜,甚至沒有絲毫的波動,整個人是冰冷的、無情的,眼瞳裡是能殺死人的寒芒。此刻,他就像一把開鋒的兵器,散發着冷冽的殺氣。

那說不清是威壓還是氣場的東西,壓的在場的人喘不過氣來,不管是不是□□的人,此刻都能深刻地意識到。

他生氣了,非常生氣。

有限的觀影空間在這一瞬間靜默無聲,仿佛時間也被這股狠厲震懾住了。

再沒有哪一刻,能比此時更讓人堅信他就是□□首領,是和先代首領太宰治齊驅并進的存在。

所有人都意識到。

無論之前書展現給大家的中原中也是怎樣的形象,忠誠,好欺負、重情重義……不管怎樣的描述,都無法改變他的身份:黑手黨的首領。這個身份是多年的積累,和無數次血與火的考驗所鑄就的,絕不僅僅是先代的饋贈。黑手黨的無情和殘忍都深藏在他的靈魂深處。

他從不輕易展現出憤怒的一面,但這并不意味着當他動怒時很好相處。他的冷靜與容忍隻是表面的僞裝,怒火就像沉睡的火山噴發般,威力不可估量。

□□的衆人齊刷刷地跪在地上,以示對首領的忠誠和崇敬。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掃視,所過之處,每一個人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的威嚴和統禦力,仿佛整個世界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目光最後凝聚在政府部門僅有的幾個人身上,每個人都感受到一股冰冷的壓力,仿佛身處在冰天雪地之中。

在他有進一步動作之前,空間的壓制已然到來。

『中也先生,請您冷靜。』書不帶感情地說,『維持現有體量的觀影已經是我的極限,請不要增加我的負擔。』

中也沒有說話,也沒有移開視線,他的目光深邃而且鋒芒畢露。

『您還記得您進入本空間的目的嗎?』書放棄了說服,坦言道:“如果您執意如此,就會失去最後了解真相的機會。”

聽到這句話,中也的的瞳孔突然猛烈收縮一下,仿佛受到了什麼重擊。

目的……他答應書的請求進入這個地方的目的啊……

從一開始就是為了太宰,為了弄清楚太宰的一切。

怒火漸漸消失,眼中的銳芒漸漸黯淡。

中也回過頭,看了眼齊刷刷跪着的下屬,“起來吧。”他平靜地說,“電影還沒看完呢。”

□□衆人聽了他的話,紛紛從地上站了起來,重新落座。

壓抑的氣息并沒有持續多久,很快恢複了正常,但是某些人的情緒很難立刻恢複如期。

真是可怕。

坂口安吾心有餘悸,好一會兒才從那份厚重得能壓死人的威壓中回過神來。

知道自己是因為軍方成員的身份而被遷怒,他對此并不意外,就連他自己也對N嗤之以鼻,更何況是本身就是受害者的中原中也呢。

讓他心生惶恐的是另一方面。

很多人因為這兩年太宰治死亡導緻□□的對外擴張停止,誤以為新的首領中原中也是一個有勇無謀,目光短淺的蠢貨,以為他是靠着和太宰治的床底之事上位,是可以随意欺瞞的對象。就連政府也有很多自以為是的高管對他上位不屑一顧,誤以為失去了太宰治的□□不足為懼。可是他們不知道,□□首領中原中也,絕對是不亞于太宰治的一個棘手存在。

他這兩年把重心放在維持組織内部而不是對外擴張,是因為太宰治前期的大肆擴張使得組織内部出現了許多遺留問題。他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去處理這些問題,以保證組織的穩定和發展。

而現在,兩年時間足夠他把太宰治在位時期的導緻的多種纰漏處理好,□□經過了兩年的整頓和改革,已經逐漸恢複了往日的風采。

如果此時,中原中也想要效仿太宰治在位時期的政策對外擴張,對政府而言絕對是一個巨大的災難。尤其是在近兩年由書引起的鬥争中,政府損失了大批的異能者,而□□因為太宰治的提前布局幾乎不受影響。

由于書的原因,導緻政府沒能在第一時間——也就是太宰治剛剛死亡,中原中也被收監的黃金時段,擊潰或者分解□□,導緻□□一如既往地家大勢大。甚至為了維護橫濱表面的和平,必須要有□□的幫助。在這種情況下,他們絕不能主動和□□為敵,官方特意和中原中也簽訂了協議也是出于這樣的考量。

可是現在,一個N的出現,把他們在中原中也面前的好感敗光了!要是中原中也把對N的不滿遷怒到政府頭上,那麼政府先前所做的全部努力和布局都将功之一潰。

這一刻,安吾隻想大喊一聲:

N,你是真該死啊。

【研究院的分布非常特殊,設施内部簡潔到令人驚訝的地步,根本沒什麼值得一提的東西。隻有一條白色的走廊,兩側有十二扇連編号都沒寫的門。從走廊盡頭拐彎就是另一條走廊,然後兩側又是十二扇門。

不過倒也不用驚訝,因為這是為了讓入侵者很難找到目标而故意設計的。走廊裡之所以有很多轉角,是為了在發生槍擊戰的時候,可以阻止射線射到深處。

警衛兵在走廊盡頭操作,終端看上去平平無奇的隔離牆便随之開啟,露出了通往深處的道路。

太宰閑庭信步地在走廊上移動着,全然無視正抵在他後背的槍口,他的身旁則是兩個荷槍實彈的警衛兵,而亞當,正以一個俘虜的待遇被其中一名警衛兵拎着,看上去就像要去扔不要的工業垃圾。

亞當不知第幾次試圖從他們厚重的防護面具下辨認出人形,當然結果依舊以失敗告終。

“玩具刑警先生,你好像對我很在意。”拎着亞當的警衛兵用槍口在他的後背上用力戳了一下,“再盯着我看,我就把你拆成破銅爛鐵。”

“别對我們的國際友人那麼粗暴嘛,鋼琴師。”察覺到身側的動靜,太宰責備道:“亞當先生是我們□□尊貴的客人,基本的待客禮儀,不用我教你吧。”

“啊呀啊呀,竟然是客人嗎。”被喚作鋼琴師的警衛兵移開了槍口,“開個玩笑罷了,亞當先生應該不會生氣的吧。”

“竟然是玩笑嘛,我還以為你剛剛是真的要動手呢。”

“怎麼會,太宰君想得真多。”

“畢竟在這個地方,沒有人證物證的,連犯罪現場都不用清理,是個絕佳的暗殺地點嘛。”太宰眯着眼睛,笑吟吟地說,“隻要把亞當先生解決掉,再用炸彈毀掉這兒,反正不久也會消失的,就可以把我的死名正言順地推脫給研究所和組織的火拼了。不會有任何人懷疑,就算首領也找不到證據,我還以為鋼琴師想這麼做。”

“……怎麼可能。”鋼琴師頓了頓,咬着重音說,“如果要暗殺的對象是太宰君的話,我一定會再三斟酌之後再下手的。要親眼看着太宰君咽氣,最少要砍掉頭顱才敢确認死訊吧。”

“居然是砍掉頭顱這麼粗暴的方式,真粗魯啊。一點都不像你——追求完美的鋼琴師。”太宰歎了口氣,“就是因為跟你們相處,中也都變得粗魯了。”

“這種污蔑我是不會承認的呢,太宰君。”

兩人夾槍帶棒、含沙射影地陰陽怪氣一番後,太宰才扭過頭對亞當說:“介紹一下,這位是鋼琴師,他旁邊那位不出意外應該是冷血,都是旗會的一員。”

另一名從頭到尾都很安靜的警衛員對着亞當點了下頭,當做打招呼。

旗會,那不是……

“就是中也在找的人沒錯。”太宰眼睛裡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用平靜的語氣陳述道,“他們提前進入了這個研究所,目的就是為了給即将到來的大部位探路以及收集情報。”

“大部隊?”

“嗯,我不是說過了嘛。”太宰頓了頓,然後露出了意味深長的微笑,“我已經提前通知過安吾增派支援了,算算時間,應該已經把這個研究所全部包圍起來了吧。”

“那竟然是真的……”亞當難以置信。他一直以為,有支援這個事情隻是太宰治的謊言,為的就是把他們全部帶到這個地下研究所内。

“亞當先生,迄今為止我說的都是事實。”太宰眨眨眼,“你不願意相信我也沒辦法。”

“你嘴裡的實話跟假話沒有區别,都會把人騙的團團轉。”鋼琴師接口道:“相信你的話,隻能說是活膩了。”

“鋼琴師你反應過來了啊。”

“要是再沒反應過來,豈不是成了徹頭徹尾的笑話了嘛。”鋼琴師冷笑一聲。

亞當一臉茫然地看着兩個劍拔弩張的人,實在不明白他們在内涵什麼。

“旗會他們是你的同黨嗎?”亞當虛心請教。

“噫——真惡心。”太宰的臉青了又白,白了又黑,最後變成嫌棄至極的深綠色。

被惡心到的不隻是他,鋼琴師同樣一臉菜色,用從牙根擠出來的聲音說,“充其量隻是被脅迫的工具而已。”

那不是比同黨還糟糕嗎?

“應該用救命恩人來描繪我吧,不是嗎?”太宰笑了一聲,拉長了聲音挑釁道,“畢竟多虧了我,旗會才能有站在我面前和人對話的機會。”

鋼琴師的情緒肉眼可見地變得糟糕了,黑壓壓的陰郁之氣隔着厚厚的作戰服滲透出來。他顯然很想反駁,但因為太宰說的是事實,就連反駁的理由都沒有。

“我們為什麼要帶着這個破爛玩具?”鋼琴師岔開話題,認真地打量了亞當幾眼,“讓國際刑警跟着我們黑手黨行動真的好嗎?”

畢竟,我們接下來要做的可是拔除整個研究所啊。就算這個研究所非法,見不得光,但就這麼光明正大的帶着警察來鏟除政府旗下的研究機構,怎麼看都太嚣張了吧。

這句話鋼琴師沒有問出口,但是太宰明白他的未盡之語。

“當然。不會有問題的。”太宰眯起眼睛,自信地笑了起來,“畢竟,這個計劃的主導者可是我。”

再也沒有比這更讓人放心的回答了。

鋼琴師點了點頭,沒有再問。

“話說,我要的東西呢?”太宰問。

冷血的腳步頓了頓,下意識看了鋼琴師一眼,鋼琴師對着他點了下頭,冷血這才從衣兜裡拿出了一份非常小巧的儲存卡,遞給了太宰。

“現在,答應你的都做到了。”鋼琴師平靜地說,“兩清了。”

太宰接過儲存卡,微笑着比劃了個OK的手勢。

亞當能察覺到,就在自己面前,這兩個人進行了某項非常隐秘的地下交易。交易的具體内容應該在那個平平無奇的儲存卡裡,可是現在無法讀取其内部的内容,根本弄不清楚他們交易的是什麼。

就在這時,從太宰身上響起了很細小的聲音。那個動靜非常小,隻有亞當察覺到了那一點微弱的聲響。

“安吾他們來了,看來時間到了呢。”

太宰看着面前的場景,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好了,各位,按照原定計劃,大鬧一場吧。”

……

與此同時,在另一邊,中也剛剛和自己的原型見了一面。

在中也茫然的注視下,少年的身影徹底消失。

“混蛋……”中也用憎恨的目光看着N ,像是要千刀萬剮了他。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殘忍?但是我是為了維持研究,換句話說,是為了這個國家。”

N揚起笑容,“為了自己所屬的組織不擇手段。你也是身處巨大組織内部的人,應該會理解我的吧?”

“該死……的混蛋……”

中也呻吟着,他的眼神裡充滿了憤怒。

“這才不是……這才不是為了國家……”中也握緊拳頭,壓抑着自己的情緒,咬牙切齒地說道:“你隻是為了滿足你變态的研究癖好,給自己毫無人道的行為掩蓋上一層好看點的遮羞布罷了。”

N平靜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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