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這個寶石……”
安吾畢竟是曾經擔任過黑手黨情報員的人,對寶石的價值有一定的了解,眼前這顆藍寶石無論從顔色、切割還是石頭的亮度、大小來看,都是極為罕見的稀世之寶。
他知道這樣的寶石市面上很難找到,而且能夠買到的人也不會輕易舍棄。大多數都被用來做成價值不菲的女性珠寶,佩戴在某個女人的脖子上,被做成男士領夾的,這還是第一次見。
“是誰送你的?”安吾好奇地問。
太宰不像是對這種東西感興趣的樣子,他要是喜歡珠寶的話,當初就不會把那條從中東大亨手中赢來的寶石線送給搭檔中原中也。
很多人都不知道寶石線的第一代開拓者是誰,但情報員出生的安吾卻一清二楚。
太宰治低頭看了一眼胸前的領帶夾,然後伸手輕輕調整了一下它的位置。
“是中也先生送給太宰的。”織田作代替太宰回答了這個問題。
“織田先生怎麼知道的?”
“在你來之前,我和太宰剛剛就在說這個。”織田作解釋道。
“原來如此,中也先生很有眼光。”安吾真心地誇耀道:“很适合你,太宰。”
安吾很快就後悔自己說了這句話。
聽到這句話,太宰就像被踩到了尾巴的貓一樣,從座位上彈跳起來。
“安吾在說什麼傻話!”
“小矮子的品味哪裡值得誇贊?”
“你根本不知道!中也他……”
持續不斷的話語就像不停掃射的機關槍。太宰的話語如同連珠炮般迸發出來,讓人沒有絲毫喘息的機會。
接着,安吾被迫聽太宰講述了有關這個領帶夾的始末由來。等到太宰從頭到尾把整件事講述清楚後,已經過去了整整十多分鐘,說到太宰本人都有些口幹舌燥。
太宰治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然後看着安吾,問道:“安吾,你也覺得都是中也的錯,對吧?”
“不。”安吾的聲音帶着成年人的冷靜和睿智,他輕聲說道,“我覺得過分的是你,太宰。”
“什麼啊,安吾你在開玩笑嗎?”太宰的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情,“我們現在說的是小矮子的問題,明明就是中也……”
安吾打斷了他的話,說:“太宰,我和織田作先生已經聽你說了長達十分鐘對中也君的控訴了。總之,就是因為中也先生在你之前拿出了禮物,你感到不快,就是這麼回事吧。老實說我真的看不出來這有什麼過分的。”
安吾現在非常後悔。
從最開始,他不應該注意到太宰胸前的寶石領夾,不應該誇耀它非常适合太宰,更不應該在太宰治講述完領夾的來曆後贊揚中也君挑選禮物的品味,然後就不會被迫聽太宰對中也的品味發表長篇大論。
他從最開始就應該當一個瞎子!又或者一個啞巴!
雖然聽太宰治吐槽他的小搭檔,又或者聽自己抱怨工作加班,以及聽織田作講述他今天又做了什麼已經是他們三個人亘久不變的話題,但是安吾還是不想浪費大好的休假時光,隻為聽太宰講那個重力使的壞話。尤其是起因還是這麼幼稚的一件小事。
“都說了不是禮物!”太宰忿忿不平地把一切都怪罪到中也身上,“就是因為中也那家夥比我先拿出來,搞得大家都以為我和他在互換禮物了!我要惡心死了!我怎麼可能會送中也禮物啊,光是聽到這句話我就快要吐出來了!”
安吾無奈地歎了口氣,建議道:“既然那麼讨厭,不如把領帶夾取下來還給中也先生吧。”
太宰還沒說出口的話仿佛被攔腰截斷,梗在了喉嚨裡。
安吾并不意外太宰的模樣,輕輕地抿了一口酒,“所以說,太宰君還是喜歡的吧,中也先生挑選的禮物。”
“這不是一碼事。”
太宰治一邊說着,一邊拿起酒杯,灌了一口。
“這畢竟是狗狗給主人的禮物,如果我不收的話,中也一定會哭鼻子,變成濕乎乎、黏答答的一團……為了不見到那麼惡心的中也,我才勉為其難地收下這個領夾的哦。”太宰治振振有詞地說道。
安吾看着太宰治,無奈地笑了笑,心想:這兩個人啊,還真是一對歡喜冤家。
“既然收了禮物,就好好戴着吧。”安吾說道,“畢竟是中也先生的一片心意。”
太宰治撇了撇嘴,“心意?他能有什麼心意?他就是一個整天隻會給我添麻煩的笨蛋!”
安吾看着他,知道他雖然嘴硬,但是心裡還是很在意這個領帶夾的。
“好了,不說這個了。”安吾轉移了話題。“說起來,我還以為太宰君你今天會是最後到的。”
安吾好似想起了什麼,有些好奇地看着他,“聽說今天是慶祝中也先生加入□□的一周年慶典,作為搭檔的你不用去參加嗎?”
“什麼啊,這件事已經傳到安吾的耳朵裡了嗎?”太宰治用一種微妙的嫌棄口吻說,“那豈不是整個橫濱都知道中也是個剛過周歲的寶寶,哇嗚,好丢臉!”
“啊?不丢臉吧。”織田作茫然地看着太宰,不明白這其中有什麼邏輯。
“非常丢臉哦,織田作。”太宰治扭過頭看着織田作,鸢色的眼睛裡是抑制不住的興奮,“就因為傳出了這件事,中也真的收到了寫着‘祝中也先生一周歲快樂’的生日蛋糕呢!中也當時的表情,真的超——級——搞笑的!”
“而且這個蛋糕是當着森首領,紅葉大姐等組織高層的面打開的,中也的臉一下子就從脖子紅到後腦勺,叫嚣着要殺死那個送禮物的家夥呢。”
織田作的腦海中浮現出中原中也在組織高層面前打開生日蛋糕的場景,後知後覺地體會到這确實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
畢竟中也先生不是真正的一周歲,突然收到慶祝周歲的蛋糕确實會很尴尬。可能是想要送禮物給中也先生的那個人聽到的傳聞有誤,又或者是蛋糕店的老闆聽錯了吧。當然,也不排除敵對勢力的人故意用這個蛋糕來羞辱中也先生的這種可能。
織田作很快在腦海裡閃過了幾個猜測,好奇地問道:“找到那個送蛋糕的人了嗎?”
“沒有哦~”太宰用手托着下巴,笑着說道:“無論怎麼查,都查不到送蛋糕的那個人的信息,初步推測是某個人的玩笑呢。”
“不過,這也太過分了吧。”安吾皺了皺眉頭,作為一個合格的社畜,想到在工作中面臨這種社死的場景就有些後怕,“誰會開這種無聊的玩笑?”
“是你做的吧,太宰。”織田作看向太宰。
太宰治愣了一下,然後笑了笑,“織田作為什麼這麼說?”
織田作思考了一下,說:“如果是其他人的話,太宰不可能查不出那個人的信息,既然查不出來,應該就是太宰做的了。”
“竟然是這樣。”太宰治睜大了眼睛,稀奇地看着織田作,“織田作的想法有時候真的很令人費解。”
“原來是你啊,太宰。”
“什麼啊。”太宰治擺了擺手,一臉無辜地說道,“安吾有什麼證據嗎?沒有證據的事情我是不會承認的。”
看着太宰治一副惡作劇得逞的模樣,安吾眨了眨眼,一副了然的樣子。
“所以果然是你吧。畢竟除了你,也沒誰能對中也先生做這種事了。”
“現在已經連舉證的環節都省略了嗎?”太宰治難以置信地看着安吾,“如果安吾是警察的話,一定是一個經常辦錯案子的糊塗蛋。”
“那和太宰你沒關系嗎?”安吾反問道。
“……”
太宰治聳了聳肩,沒有回答,默認了安吾的推測。
安吾無奈地歎了口氣,說道:“真是的,太宰,你就不能成熟一點嗎?總是開這種無聊的玩笑。”
“我可沒有開玩笑,這是我給中也的驚喜。”
“驚喜?你确定這是驚喜而不是驚吓嗎?”安吾無語地說道。
“哎呀,安吾你真的很沒有幽默感呢。”太宰治撇了撇嘴,說道,“話說,為什麼今天的話題都是圍繞中也啊。趕快換個話題吧,蛞蝓的存在感已經超标了,空氣中都是一股黏糊糊的蛞蝓的味道!”
安吾無奈地笑了笑,說道:“好吧,既然太宰你這麼說,那我們就換個話題吧。你想聊什麼?”
太宰思索了一會兒,很快就有了主意。
“那就說一下安吾你今天為什麼能來到這兒吧,你和織田作組織的活動是什麼?”太宰好奇地問道。
安吾和織田作對視了一眼,彼此交換了一個心知肚明的眼神。然後織田作跟着老闆離開,太宰起身想要跟過去,卻被安吾拉着,重新坐在了吧台前。
太宰狐疑地看着兩人,“你們什麼時候有共同的秘密了?”
安吾微微一笑,故意賣起了關子,“不如你來猜一下吧。”
太宰睜大了眼睛,眉毛挑動着說道:“哎呀,你就不能給點小提示嗎?”
安吾笑了笑,輕聲說道:“特别的事情,需要特别的方式來揭示嘛。而且,感覺太宰并不需要提示就能猜到。”
太宰狐疑地看着安吾,試圖從他的表情中尋找一些線索。然而,安吾隻是帶着神秘的微笑,讓太宰更加好奇。
“好吧,那我就試着猜猜看。”
太宰開始思考起來,回憶着最近發生的事情,他們進行的話題。突然,一個念頭閃過他的腦海,他瞪大了眼睛,仿佛知道了一件足以捅破天的事情,難以置信地看着安吾。
看見太宰難得失态的模樣,安吾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果然瞞不住你呢,太宰。”
就在這時,織田作從廚房走了出來,太宰治眼尖地看見他的手上多了一個包裹,一個怎麼看怎麼突兀的,就像是精心包裝的禮物一樣的包裹。
太宰治瞪大了眼睛,臉上寫滿了震驚。他呆呆地看着織田作,看着他手上拿着的那個包裹,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這是什麼?”太宰治的聲音有些發顫,他感覺自己的喉嚨有些發幹。
想逃,想立刻逃離這裡。
可是雙腳就像被灌了鉛一樣沉重,一步都邁不出去,像被釘在地上一樣動彈不得。
周圍嘈雜的聲音仿佛離自己越來越遠,心跳聲在耳邊震耳欲聾,震驚、慌張、無助、茫然的情緒在心頭交織,幾乎讓人窒息。
某些不該發生的,絕對不會發生的事,即将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