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然留學美國,學的是西醫,早就對中國的醫術很有興趣,知道婉凝也懂醫,便想着能否與她聊聊。
他穿過九曲橋,又過了長廊,往婉凝、文钰和曼莉住的西跨院來。
婉凝還在畫一幅花鳥圖,因着外面日頭不毒,風也不大,索性将畫具都搬到了屋外。她很專注,景然都走到跟前,才發現他。
“趙先生。”婉凝禮貌道。
“我看顧小姐畫得認真,就沒出聲,可是不是還是打擾您了?”
“并沒有。”婉凝笑道。
傳統教育中,閨中小姐不能随意單獨見男客,她有些矜持。
“先生吃過早飯了麼?”
“吃過了。”景然看到婉凝頗為矜持,也有些不自然,“我隻是随意在院子裡走走,不是專程來找你。”
婉凝被他逗笑,也不說話。
景然又接着說道,“其實,也算得上是專程來找你。剛剛看到婷芳姑娘,跟她說了兩句話,才知道顧小姐也精通醫術,很想來請教。”
“精通說不上,隻是家裡做藥材行,略懂一些而已。”
“顧小姐好謙虛。不知顧小姐對西方的醫學了解多少?”
“說來慚愧,家父對西方醫學很不認可,再者,我并沒有太多機會接觸西方醫學,所以不太懂的。”婉凝慚愧道,“趙先生怎麼會問這個問題?”
“噢,我在美利堅留學時學的是醫學,求學時對中西醫學的比較研究很有興趣,知道顧小姐也懂中醫醫理,很想請教。”
“那恐怕要讓您失望了,婉凝知之甚少,不敢妄加評論呢。”
“沒關系。能跟顧小姐說會兒話,也很好。”
婉凝聽了有些愕然,景然也察覺自己的失禮。婉凝畢竟是深閨中的傳統小姐,這些太露骨的恭維難免會讓她不自在。
婉凝莞爾一笑,道,“趙先生謬贊了。”
景然看到婉凝似不介意,又鼓足勇氣道,“我剛剛在想,我們雖初相識,但頗有緣分,我妹妹是文钰的大嫂,你又是劉家的世交,算起來也很有淵源,你是不是可以直呼我的名諱?稱呼趙先生總覺得陌生又疏遠。”
婉凝原本一直低着頭,聽到他言辭懇切,不由得擡起頭看他,正迎上他專注注視自己的眼神,誠懇中帶着期待,才答應道,“那趙大哥也叫我婉凝吧。”
“那當然好。”景然豁然開朗地笑道。
文琮從外面回來,正要去找文钰,看到桂花樹下的一對男女,笑語盈盈地看着彼此,男的眼底溫柔,女的巧笑嫣然,心裡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卻不知怎麼形容。
看到景然和婉凝,自然要打招呼。婉凝面對文琮還有些尴尬,又見景然和文琮頗有些話聊,道,“這幾幅畫我答應阿奶好些日子了,不能再拖了,你們先聊吧,我進去畫完。”
于是請送東西回來的婷芳幫她把東西搬進屋去。
景然和文琮見狀也幫忙拿東西。
景然拿了她畫的半幅花鳥道,“婉凝的畫風清麗,真是畫如其人。”
文琮也是第一次近距離欣賞婉凝的畫,心裡由衷稱奇,但又不願面上表露,隻幫忙拿了硯台,又折回來等景然去喝茶。